阿赖耶之影 第二卷：第十二章：辐射圣歌

    　　琉璃在颠簸中苏醒时，耳边充斥着齿轮咬合的轰鸣与变异体的嘶吼。她的手腕被生物合金镣铐锁在移动堡垒的钢架上，皮肤下泛着荧光的血管与镣铐上的泽塔光纹共振，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引发灼烧般的刺痛。透过装甲板的缝隙，她看到北美大陆的辐射云像腐烂的棉絮般翻涌，硫磺色的暮光中，荒蛇的辐射变异体正在吞噬废弃核电站的残骸。

“圣餐浓度突破临界值！”一个脊椎突出体外、形如人形蜈蚣的祭司跪倒在祭坛前，他的角质鳞片在放射性尘雾中泛着油光，“圣母要降临了！”

琉璃的机械义眼扫过这座由三座核反应堆拼接而成的移动堡垒。中央反应堆的核心被替换成扭曲的泽塔金属，表面神经突触般的纹路正随着声波武器的震荡脉动。她的太阳穴突跳——这是泽塔基因在警告辐射剂量已超过人类承受极限。

“你们在玩火。”她扯动镣铐，光纹灼烧手腕发出皮肉焦糊的气味，”这种浓度的辐射会让——”

“会让凡人变成神明。”阴影中传来金属摩擦般的嗓音。男人从放射性尘雾中走出，右半身是流淌着冷却液的机械躯干，左脸保留着人类的轮廓，右脸则是裸露的金属颅骨与转动的猩红义眼。当他掀开斗篷时，琉璃看到他后颈烙着的编号：HS-001。

“赤霄的克隆体？”她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

“现在我叫蝰蛇。”男人的机械手指划过她胸口的熔炉印记，冰冷的触感激起皮肤下光纹的应激反应，”荒蛇的新任教皇，也是你的处刑人。”

移动堡垒突然剧烈震颤，黄石火山口的岩浆顺着地裂喷涌。十二名高阶祭司敲击着声波武器，震荡波在空气中划出可见的涟漪。琉璃被拖到改造过的反应堆前，看到泽塔金属核心正在分泌黑色黏液，那些黏液在空中凝结成初代辐射圣母的图腾——一个由放射性粒子构成的女人虚影，面容在人类与泽塔形态间不断切换。

“1945年，我们的先祖用这块圣物击落泽塔侦察舰。”蝰蛇的机械臂插入控制台，全息投影在尘雾中展开：广岛上空的蘑菇云里，黑色方尖碑状的物体坠入太平洋。穿着铅防护服的士兵打捞起泽塔残骸，他们的皮肤在辐射中溃烂，眼睛却亮起诡异的蓝光。”辐射让我们变异，也让我们窥见真理。”

琉璃突然被声波场压跪在地。祭司们的吟唱引发共振，反应堆核心迸发出刺目紫光。她感觉体内的泽塔基因正在暴走，DNA链在辐射能冲击下发出断裂的脆响。记忆如溃堤的洪水般涌入——赤霄的枪口对准培养舱中的婴儿克隆体，星尘的全息影像在蝰蛇的机械义眼中低语，初代圣母的虚影在核爆废墟中诞生...

“容器......”辐射圣母的虚影伸出由放射性粒子构成的手臂，指尖穿透琉璃的胸腔，“终于......完整了......”

剧痛让琉璃的视野染上血色。在意识溃散的边缘，她咬碎藏在臼齿中的纳米虫胶囊。黑金色的泽塔病毒顺着血管逆流，与辐射圣母的寄生能量激烈碰撞。移动堡垒的金属结构突然增生出血肉组织，反应堆核心膨胀成跳动的心脏，将放射性尘雾泵向整个北美大陆。

“你......怎么可能......”圣母的虚影出现数据紊乱，人类面容的半边开始碳化，“混血种......”

“因为我不只是容器——”琉璃扯断镣铐，声波武器的碎片在她手中重构成泽塔光矛，“还是专门猎杀神明的病毒！”

光矛贯穿反应堆核心的瞬间，黄石火山喷发出掺杂泽塔能量的岩浆。蝰蛇的机械身躯在熔岩雨中熔化，金属颅骨上的猩红义眼突然投射出星尘的残影：”告诉青鸢......木卫二......方舟......”

整座移动堡垒开始坍缩，放射性物质在泽塔能量催化下形成微型黑洞。琉璃在时空扭曲中跃入劫持的泽塔穿梭艇，发现舱内藏着个休眠舱。透明舱盖下，与她容貌相似的少女正沉睡着，胸口跳动着未激活的熔炉核心——那是青鸢的早期克隆体，脖颈处烙印着”迭代体00“的编号。

穿梭艇冲破辐射云层时，月球背面的裂缝已扩张到肉眼可见。泽塔母舰的触须穿透大气层，在太平洋上空形成直径千里的量子漩涡。琉璃将双生核心嵌入控制台，反物质引擎的轰鸣震碎舱内所有玻璃仪表。在时空跃迁的强光中，她看到休眠舱里的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星图般的泽塔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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