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刃 打杂

    　　青石镇的天色总是暗得特别早。

夕阳的余晖刚刚褪去，暮色便迫不及待地笼罩了这座边陲小镇。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点起了灯笼，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段家明蹲在青云宗后院的柴房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把生锈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他从宗门的杂物堆里捡来的，刀身已经锈迹斑斑，刀刃也钝得厉害，但他就是舍不得扔。对他来说，这把匕首是他唯一的陪伴，也是他唯一的武器。

“又在这里发呆？”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段家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小柔姐。”

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裙，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她叫江柔，是青云宗内门弟子，也是宗门长老的女儿。她是宗门中少数几个不嫌弃段家明的人之一。

“听说你今天又没去练武场？”江柔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可不行，马上就要到宗门内比试的日子了。”

段家明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着圈。他知道江柔是为他好，但他实在提不起劲去练武场。每次去练武场，那些宗门弟子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仿佛在说：看，这就是那个在宗门打杂了三年的废物。

“我……我觉得我不适合练武。”段家明小声说。

“胡说！”江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你看，你玩匕首不是玩得很好吗？”

段家明苦笑着摇摇头。玩得好有什么用？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一把生锈的匕首能做什么？他在青云宗打杂三年，每天除了砍柴、挑水、打扫庭院，就是偷偷练习这把匕首。可即便如此，他的修为依然停留在淬体一重，连最基础的武技都学不会。

“走吧，我请你吃包子。”江柔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街上走，“听说今天新开了一家包子铺，味道可香了。”

段家明被她拉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路过宗门正殿时，他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哗声。

“听说了吗？这次宗门内比试，第一名可以直接晋升为内门弟子！”

“可不是嘛，这可是咱们青云宗三年一度的大事。”

“不知道这次谁能被选中。要我说，江柔最有希望。”

“那丫头确实不错，不过听说段家明也要参加？”

“哈哈哈，你说那个打杂的废物？就他那点本事，连第一轮都过不了吧？”

段家明的脚步顿了一下，江柔立刻察觉到了。她握紧了他的手，低声说：“别理他们。”

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新开的包子铺就在前面，门口排着长队。

“你在这等着，我去排队。”江柔松开他的手，快步走向队伍末尾。

段家明站在原地，看着江柔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知道江柔是真心对他好，但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份好意。

他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冰凉的温度让他清醒了一些。这把匕首虽然破旧，但握在手里却格外顺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把匕首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突然，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让开！都让开！”

几个彪形大汉推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腰间别着一把镶金嵌玉的短刀。

“是王家的王虎。”有人小声说。

段家明认得这个人。王虎是镇上最大的商贾王家的少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镇上横行霸道。他也是青云宗的外门弟子，修为已经达到淬体三重，是宗门内比试的热门人选。

王虎走到包子铺前，一把推开正在排队的江柔：“滚开，别挡道！”

江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段家明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没事吧？”段家明关切地问。

江柔摇摇头，但段家明看到她的手腕已经红了。

“哟，这不是段家的废物吗？”王虎看到段家明，露出讥讽的笑容，“怎么，想英雄救美？”

段家明握紧了拳头，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王虎的对手。王虎虽然人品低劣，但实力确实不弱，已经是淬体三重的高手。

“我们走。”段家明拉着江柔就要离开。

“站住！”王虎拦住他们的去路，“我让你们走了吗？”

段家明感觉到江柔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知道她是在生气。江柔虽然实力比王虎强，但顾忌王家的势力，不敢轻易动手。

“你想怎样？”段家明抬起头，直视王虎的眼睛。

王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废物居然敢这样看他。但很快，他就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很简单，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