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舞者 第四十二章 蒋虎归案

    　　昊子与大力轮番追问，蒋龙却始终缄默不语，唯有那止不住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水。

“蒋龙，你醒醒吧！”昊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痛心。

“这就是你用生命保护的好弟弟，他可以这么多年以你的身份开公司，结婚生子，吃喝玩乐逍遥快活，可一旦东窗事发，就推你出去顶罪。”

“一边是你的浑蛋弟弟，一边是与你同甘共苦的妻儿，你心中衡量过吗，孰轻孰重？”大力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蒋龙境遇的同情与愤慨。

“蒋龙，你要知道一件事，你想一肩扛下所有罪名，可惜蒋虎也难以逃脱法网的制裁。”

“你做这些都是徒劳的，说出实情，为了你的妻儿，为了他们未来的安宁，我们可以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这番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刀，一点一点地撬开了蒋龙心中紧锁的大门。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心理防线在一点点瓦解。

终于，他缓缓开口：“其实是我欠阿虎的。”

昊子递上了一支烟，蒋龙猛地吸上了一口，悲伤地说：“小时候我和阿虎的感情很好，那时我乖巧懂事，而阿虎特别调皮。爸妈总会把好吃的留给我这个‘老大’，反而对阿虎非打即骂，很少给过他好脸色，其实我心里挺愧疚的，总觉得亏欠了他许多。”

“有一次，我高烧不退好几天，还伴随着间歇性的抽搐，爸妈急得团团转，而更糟糕的是，阿虎也开始发高烧，甚至烧得比我还严重。”

“当时我们家很穷，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看病，他们向亲戚借了钱，但这仅够支撑一个人的医疗费用。”

“在那艰难的选择面前，他们含泪决定带我去看医生，而将阿虎托付给了年迈的奶奶。”

“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带病情更重的阿虎去看医生，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是狠下了心，任由他自生自灭。”

“我由高烧引发了肺炎，住了二个星期的院，终于活了过来，出院回来的那一刻，便看到阿虎那虚弱的身影，他拖着生病的身体倔强地守候在村口的老柳树下，就盼着我回来。”

“我永远也忘不了，十二月的寒冬，他穿着件破棉袄，呼呼的北风拍在他瘦小的身体和蜡黄的脸上，看到我的身影他大老远向我跑过来，当时我的眼泪流下来了，我不知道他那时已经烧成了肺炎，全凭一股意志，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来接我。”

“由于没有及时治疗，肺部出现慢性病变，成了缠绕他一生的阴影，直到现在，每天都需要用药物维持着。”

“我很心疼，我更内疚，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我要用生命去保护他，这是我欠他的。”

“所以，你纵容你弟弟的一切，杀人潜逃，冒名顶替。你应该早就知道他留在车上的指纹露出了破绽吧，蒋虎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把你推出去冒充他自己，指纹当然不可能是你的，一旦警方排除他的嫌疑，他再重新做回蒋龙，这也是你默许的吧？”

“不，”他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不是我默许的，是我让他这么做的。阿虎从小历经磨难，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我是哥哥，如果真出什么事，应该由我这个老大顶着。”

“可惜，你无法为蒋虎顶罪，无论是谁，做错事都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这是法律赋予世间的正义。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弟弟冒充你，那么你如今所持的身份证，究竟是谁的？”

“朱迈。”

“朱迈？”

“十年前，我托人又办了一个身份证，化名朱迈。”将龙从钱抱里掏出了身份证放到了桌子上。

“蒋虎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蒋龙，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还要一错再错么？你为蒋虎做的这些，是救不了他的，只会害了他！”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真的不知道阿虎在哪……”

昊子和大力没有问出蒋虎的下落，蒋龙被带离审讯室，大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家伙看来铁了心要包庇弟弟，看这架势，显然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是啊，其它的都可以交代，唯独一谈到弟弟的下落就缄默其口，看来要靠我们自己去查了！”

大力和昊子向胡令维报告了蒋龙的情况，胡令维眯缝着眼睛思考了一下：“之前你们诈蒋龙，可见这个蒋虎很可能是车上留下指纹的人，一旦我们找到蒋虎，我想案子就能迎刃而解，我留意到一个细节，如果蒋龙交代属实的话，那么蒋虎很可能使用‘朱迈’这个身份，因为蒋龙在公司，他必须使用蒋龙的证件，如果蒋龙的证件在他自己手里，那么可想而知蒋虎使用的证件是谁的？”

“有道理，我们全面通缉化名朱迈的蒋虎。”

胡令维思考了一下：“还有一个地方，你们可以去看看，就是蒋虎假死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