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可也不必这么离谱的吧?
不知是不是菌落让我犯迷糊了,总之我是多少有点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难不成这只是个与老伯形貌皆似的生人?不,不对,这个和善的老人,正用我最熟悉的眼光看着我。若不是自早年起就同他生活过,我也不敢这么确定。更何况那一番独具蔚海七传教士风格的话语,更令我坚信了这一点——他是老伯,那个两天前还在亚基里中心镇的废料箱中苟活的糟人。
虽然心中过于惊讶,导致我一时难以平复心情,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并没有表现出来,权当是获救后的感动与崇敬令我语无伦次,感激涕零。旁人见我这副模样,估计是对老伯的崇拜又增添了不少,包括那个侏儒!
“孩子,已经没事了。”老伯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眯起眼睛笑了笑。
我心领神会。
“谢…谢谢尊者!”
罢,那两个戴着半脸面具的像保镖一样的人物便围了上来——我这时才发现他们的体格比我壮硕两圈!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
“尊者大人,时候不早了,请准许我们现在接您上车前往驿馆。”
于是老伯戴起兜帽,挥了挥手:“走吧!顺带把这个年轻人也捎上!”
既然是“尊者”的话,那两个保镖自也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就这样,我只有跟着他们糊里糊涂地下了空中平台,然后又登上一辆早已备好放在路边的车。
是的没错,是车。
那种四个轱辘挨地上跑的陆行车。
这里没有飞行胶囊。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将财富与仇人清算者划了等号,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呈现出一副清贫的模样——就连接送“尊者”的载具,看起来也并不豪华。
但这些都不是我该考虑的。
我现在该担心的是疯丫头。
她仍然处在痛苦之中,不知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变得更糟糕。
上车后,我就一容愁眉不展。
车子穿梭在街道,两旁昏黄的街灯照进窗里,把我的脸庞映衬得枯槁憔悴。
现在该怎么打算?
到底怎样才能套到另一剂解药,抓紧时间去救疯丫头?又到底怎样才能显得自然,不给老伯造成困扰?
从后座上劫持开车的那两个保镖吗?
想法天真。还有可能连累老伯。
那么,从老伯那儿索取?
是啊,他的话好使。
可是凭什么?
尤其是知道这瓶解药将要被用来拯救一个清算者的性命……
和老伯并排坐在一起,我沉默了。
前面的两个保镖也是自顾自地一个开车,一个警视着车外。
这时,车子开过一个路口。
我立马条件反射般地挺起身来,贴在窗面向外张望。
嘉尔雕像——疯丫头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我离开她太久了……
老伯侧脸朝向我,似乎觉察到什么。
“停车。”他突兀地说道。
什么?
车子立马停了下来。
两个保镖也关切地回过头来,想要询问他们的尊者有什么需要。
而老伯只是平淡地说道:“夜晚太静,我想和这小伙子去外头散散心。”
“可是,大人……”
“我很快就回去,不必操烦。”
两个保镖听了不敢违抗,但又担心自己没有尽到时刻保护尊者安全的责任,所以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可是这时老伯已经拉开车门,不容分说地踏下车去了。
于是他们只好一再嘱咐,申明自己会在不远处观望待命,并且恶狠狠地警告我不要有什么企图,否则他们将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把我碎尸万段。
这不是开玩笑。
我相信这两个人做得到。
而后我也下车了。
待我们走得稍远一点,我才小心翼翼地对老伯说道:“老伯……我……”
“别说了。”他轻松地吹了一口气,“你是有什么心事吧?”
“是的。”我甚至不好意思正眼看他:“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
虽然我们好似缓步走在人行道上,但从我的表现来看,傻子都知道我正朝着一个偏僻的方向有意无意地贴近。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老伯解释。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啊?”
我没料想到老伯会这么问。
“是不是?”
“您说的没错,我不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