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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卢布 第十章 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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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揉了揉仍然酸痛的小腿,僵硬地坐起身来。
自从几个小时前她下了直升机以后,就一头扎到了公司为得救者们准备的帐篷里倒头就睡。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吧?她坐起身来,脑后突然有一阵针刺似的疼痛,起身太快弄得她眼前都一黑。
夏洛蒂此时全然没有电视剧上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更多是一种筋疲力尽的疼痛,甚至比睡前更累,她知道自己还需要休息。虽然挂了个特派专员的名头,但她本质上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体质偏下的女高中生罢了。
她并没立刻站起来,而是先揉了好一阵胳膊,又搓了好一阵太阳穴。如果不是哈托尔在外面叫了几遍以后仍不见人,怒气冲冲地冲进她的帐篷,强行把她从睡垫上拽起来,恐怕她还能找出一整套保健工作来做。
两人拉扯了一阵,最终哈托尔愤愤地离开了,这狭小的空间里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夏洛蒂突然开始想念自己平凡的生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怀念那中无聊又疲惫的生活。但此刻,她物无比想念那些在课堂上无所事事的时光。她想起以前在数学课上盯着转笔的手发呆,听着怀表里时间咔嚓咔嚓地流逝,看着午后夕阳打在同学和老师的脸上,直弄得他们眨巴眼睛……
但现在,她撑着在地上的手却只能感受到还含着点余温的沙,能听见的只有帐篷外喧闹的陌生人声。
似乎,人总是在度过某段时间后,才能真正感悟到它的美好。又或许,怀旧只是一次记忆修正,为了衬托操蛋的当下而把脑海里的过去修改的多么美好。就像是英国人总是怀念维多利亚,日本人总是怀念浮华的昭和五十年。
这时候多想这些也无益,夏洛蒂用力扯出自己卡在裤兜拉链上的手包,这里面保存着那场风暴之后剩下的所有东西。
她的手在里面摸索着,摸到了她的手机、穆罕默德塞给她的备用同传耳机、很幸运没灌进沙子的马卡洛夫手枪、偷藏的压缩饼干,肉食和糖……
然后,她摸到了一根滑溜溜、还有些油腻的长条状物体。费了一番力气扣出来后,才明白原来是亚历山大里亚的那个女骗子赔给她的道歉礼,一根昔兰尼白蜡烛。那骗子说,这种蜡烛有很强的驱虫功效。想必这是那天她被伊凡匆匆叫回去时,胡乱塞在手包里的吧。
夏洛蒂怔怔地盯着手里的白蜡烛,突然想起那天女骗子没头没尾的话——
那天,在水晶球浮现出一些奇怪形状的东西以后。一瞬间,那女骗子的脸似乎猛地拉长了,就像是被它吸住了一样。
但异变还不止如此,在她本画着风韵眼线的眼眶里,那双美丽的眼睛被一往恐怖的眼白取代,上面还鼓起了无数如山蛭般密密麻麻的血丝,就像是恐怖片里的画面一样。
那骗子浑身的骨头都哆嗦着,就像是冬天里冷得打寒战一样,口中微微发出牙齿碰撞的科科声响。
她突然变成这幅样子让夏洛蒂吓了一跳,她觉得这骗子像是毒瘾犯了。伊凡说过,南太平洋和拉丁美洲部分地区的土著进行占卜时会嗑药,把这种精神幻觉当做某种神谕,莫非眼前的这女人也一样嗑嗨了吗?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跑路,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后退时,萨达特却一把钳住了她。夏洛蒂被死死地控制住,她试着奋力挣扎了两次,尽管胳膊被拽得生疼,但还是没能成功挣脱。
夏洛蒂愤怒地抬头看向萨达特,这是抬腿狠狠踹他的前兆。但这时,他却直直地看着那骗子,严肃的表情之下似乎是在玩味地思考些什么。他的眼睛里含着灼灼的光,似乎期待着面前这好似癫痫发作了一样的女人能做些什么。
骗子抬起头,死死地瞪着夏洛蒂,被眼泪花掉的眼线化成一滴滴一条条墨汤挂在脸上,让她原本美丽的脸显得更为惊悚和怪异。
“……我看到……”她像是努力在嗓子里挤出刮出些什么似的,本来自带一股娇嗔劲儿的银铃嗓音现在好像生锈破烂的车轴,正粗糙地摩擦着,发出沙哑走板的噪音。
她这失灵风箱一般的嗓子近乎一词一顿地抽动。但或许也正好如此,夏洛蒂的同传耳机才不至于失灵,能听懂这么模糊不清的呓语。
“我看到,将有欺骗,逃跑,追逐……风暴将至,烈阳当升……朋友一直在身边,但凶手也是……沙漠的妖魔将打开命运的门,那无辜者的血会涌流,来自北方的游民和伪装的律贼一直陪在你身旁,你将注视……的死亡……”
一口气说完这些以后,她立刻掐着剧烈咳嗽地嗓子,脸上的肌肉也停止了抽动。女骗子如梦初醒一样眨巴眨巴眼睛,她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出来,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悦耳:“我刚才说什么东西了吗?我在占卜的时候会失去意识。”
夏洛蒂完全被她的架势唬住了,她愣在原地,直到胳膊上再次感到被抓握感才回过神来。这下她完全恼怒了,毫不客气地甩开萨达特还握在她胳膊上的手——这次终于成功了。她的怒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