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贵妃娘娘又撒娇了 第5章：照夜白

    　　冰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谢蕴之的银针悬在萧令仪隆起的腹部上方三寸。暗格里的更漏突然倒流，他瞳孔骤缩——贵妃心口的朱砂记正随月光涨缩，宛如呼吸。

“小师叔，该醒了。“他割破手腕将血滴入冰棺，血珠却在触及棺椁时凝成赤色琥珀。棺中人的睫毛突然颤动，腕间断裂的红豆绳自发缠绕成结。

宫墙外忽传来三声鹧鸪啼，谢蕴之猛然掀开药箱夹层。那张泛黄的星象图正渗出朱砂，紫微垣旁浮现出崭新的星子——正是萧令仪生产之期。

“原来如此。“他抚过冰棺上的北斗刻痕，将银针插入自己百会穴。剧痛袭来的刹那，记忆如潮水翻涌：二十年前药王谷大火中，师尊将尚在襁褓的圣女托付给萧家时，曾在女婴后颈点下的守宫砂。

冰棺突然迸裂，萧令仪睁眼的瞬间，朱雀门方向的夜空亮起血色烟花。那是她与兄长约定的暗号——东海战船已至。

“孩子呢？“她攥住谢蕴之染血的衣袖，腹部刀疤还渗着金创药香。太医令却指向窗外，太极殿檐角的青铜铃正奏响《破阵曲》，每声铃响都伴着婴孩啼哭。

萧令仪赤足踏过雪地，腕间新系的红豆绳突然绷直。她跟着红线指引冲进密室，却见周景曜抱着襁褓立在星象图前，脚边散落着被撕碎的禅位诏书。

“令仪，你看。“帝王掀起婴孩襁褓，婴儿心口竟有道与他一模一样的噬心蛊纹，“他继承的不仅是你的离魂症...“烛火忽明忽暗，映出孩子瞳孔中流转的鎏金色。

萧令仪夺过案头裁纸刀划破掌心，以血在冰砖上画出药王谷图腾。当她的血与周景曜的蛊毒相融时，冰面突然显现出前朝皇陵的壁画——画中将军怀抱婴孩跪拜药神，那孩子眉间一点朱砂，与密室中的婴孩分毫不差。

“噬心蛊从来不是诅咒。“谢蕴之提着染血的药箱倚在门边，手中《虞氏族谱》哗哗作响，“这是药王谷为守护真龙天子设的血契。“他突然挥剑斩断帝王腕间红线，婴孩的啼哭陡然化作龙吟。

萧令仪踉跄着扶住观星仪，青铜指针正指向她曾住过的椒房殿。当年埋在寝殿地砖下的醉骨香突然腾起青烟，在琉璃瓦上勾出二十八星宿图。

“清欢，接住！“谢蕴之掷出半枚螭龙佩。萧令仪飞身接住时，玉佩与婴孩胎发产生感应，冷宫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尘封的前朝兵器库破冰而出，十万玄甲军对着婴孩齐齐跪拜。

周景曜突然大笑，笑着笑着咳出片染血的龙鳞：“原来朕才是药引...“他扯开衣襟，心口的蛊纹已蔓延成完整的山河图，“用真龙血脉温养药人，这才是药王谷真正的...“

话音未落，萧令仪的银簪已刺入他咽喉。她抱着婴孩踏过满地血泊，发间金步摇坠落的东珠滚进星象图凹槽。当整个密室开始下陷时，谢蕴之抓住她的手按在机关核心：“现在，你是选择当虞将军复国，还是做萧令仪重生？“

子时的更鼓响彻皇城，萧令仪在朱雀门最高处举起婴孩。东海战船的炮火照亮她半边容颜，当年被烧毁的雍州城遗址方向，突然升起万千盏河灯。

“本宫选第三条路。“她将虎符掷入护城河，转身时宫装化作银甲，“我要这河灯所照之处——再无帝王，只有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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