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被周宴时带走了,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手揪着他套在她身上过于宽大的外套。
衣服上是他身上的松木香味,在一走一动之间不受温凉控制的往她鼻尖钻,也不知道是不是喝过的酒发酵了,她只觉得脑子晕沉沉的。
走路,都有些发飘,甚至连走在她前面的周宴时都在晃。
不过刚出了门就瞬间清醒,空气里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这才意识到周宴时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她连忙叫了声,“小舅。”
周宴时仍旧抬腿往前走,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没听到,他的步子没有停。
这样的他们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有些像犯错的小孩跟着大人,不敢往前,也不敢慢走怕走丢的样子。
天太冷了,他穿这么少会冻着的,温凉想把他的外套还给他,快走两步去追,结果一个不稳人往前跌去。
扑通一声,她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膝盖那儿一阵尖锐的痛,温凉吸了口凉气,一道高大的影子将她覆盖,接着便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大手握住她的脚踝。
周宴时清冷的目光锁在她磕破的伤口上,接着又扫了眼她的脸,他握着她的脚踝活动了下她的膝关节。
很疼,但是能动。
“没伤到骨头,”温凉这个专业医生,还是有常识的。
的确没伤到骨头,周宴时试过了。
他就要站起身来,可才起了一半,腰间的衬衣便被温凉抓住,“小舅。”
他半弓着腰,她半仰着脸,他站着,她坐着,两人就那样无声的对峙着。
“小舅,你扶我一下,我起不来,”虽然没伤到骨头,但皮肉是真的疼,最要命的是她晕的厉害,她自己都站不起。
当时喝的时候没感觉,可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
幸好她才喝了两杯,幸好那个混蛋男人打扰了她,不然她只怕得醉倒在酒吧里。
周宴时下颌紧绷,“多大的人了走路还不稳当,从小你妈就教你的规矩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了,可他还记着,周宴时的话唤起了温凉小时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温凉小的时候是那种走种带风的女子,用她妈的话说她就不会走路,她只会跑,可是跑得有跑的本事啊,她偏偏没有,她跟脚下没有扎根似的,所以磕倒于她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
今天磕破手,明天磕破头,后天磕破脑袋,甚至连鼻尖都磕破过。
幸好她的皮肤很偏爱她,不然现在她这张恐怕根本没法看。
别的小孩受伤了总是被哄被疼,可到她这儿还得多挨一顿揍,外送一顿数落和一通规矩。
每次那个时候都是周宴时过来打圆场,或者偷偷带她去外婆家处理伤口,她还能得一块糖吃,是周宴时哄她不哭的神器。
她陷入回忆中,眼睛盯着周宴时失了神,他似乎看出什么,如同被这黑夜浸染的眸子浮起一抹柔 软,他重新蹲下将她抱起。
起来的刹那,温凉被晃的又是一晕,她本能的搂住了他的后背,肌肉的有力感让她手指微微一缩,不用看也能想像出他脱下衣服时的样子。
更何况她亲眼见过,他不穿衣服。
她的脸微红,哪怕他看不到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不自觉的也藏于他的胸口,她温烫的呼吸穿透他单簿的衬衣刺激着周宴时的肌肤,有些灼人。
可温凉却觉得说不出的舒服,膝盖不疼了,她的身子也不冷了,甚至她的晕眩感也不那么重了。
有小舅就是好啊,有他在,似乎一切不好都会被他挡在外面。
“小舅,”她低声唤他。
周宴时听到了,但没应她。
温凉皱了下眉,这人耳朵怎么还不好使唤了呢。
她的手抬起,落在他的耳垂上捏了捏,“周宴时,你长没长耳朵,我跟你说话呢。”
周宴时停住,全身紧绷起来……
要命!
耳垂是他敏 命门!
“松手!”周宴时冷呵。
“那你怎么不理我,你是耳朵出问题了吗?”温凉说着将他的耳垂又捏几下。
圆润厚实,像个小肉珠,特别的好玩。
周宴时受不了她这样折磨自己,他动了动头想试图挣开,可是温凉却调皮了起来,他越想甩开她,她越不松手。
最终,还是他放弃。
“小舅,你的耳垂好厚,看相的人都说这种人有福气,”温凉喝到肚子里的酒完全上了头,她嘴里叫着他小舅,可哪还把他当小舅,完全就是自己小时的玩伴。
周宴时只好抱着她往前走,虽然备受折磨,他也没有加快步子,似乎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