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半真半假讲自己的故事,引起邵美美更大的同情:“唉,你也是可怜人啊!”
江枫说:“我家虽是大户,可父亲不正经,娶几房姨太太,我妈是最不顶用的一个。”
“我不是嫡子,在家中没地位,经常受他们的欺负也不敢还手,除了忍,还是忍。他们天天骂我窝囊废,让我失望极了。”
“家中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包括华丽的衣服,有趣的玩具,全被他们抢走,我根本没份。”
“父亲也看不起我,有次我什么事也没做,他竟想杀掉我,用我的肉去祭奠祖宗。我吓坏了,就逃出来,当了乞丐。”
“当乞丐好啊,虽然没家,没爹娘,可自由了,逍遥又自在,想去哪,就去哪,饿了就讨吃的,困了找地方就睡,从不担心别人打扰。”
“听说京城好混,我就来了京城。哪知道这里这么多破规矩,还要经过长老的同意,还要发什么牌才能讨饭,真是的!”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扑哧!”
邵美美正替江枫伤心,可怜江枫的身世,听到最后一句顺口溜,她开心笑起来:“你很幽默的啊,很会说话啊。你当乞丐可惜了,你该去读书,考功名,将来当大官,可威风了!”
江枫往地上呸了一声,自黑道:“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我还是觉得当乞丐自由。”
邵美美出神地说:“你不是丐帮人,所以你觉得自由。你加入丐帮,一样受限制,而且很严格,搞不好就没饭吃,还要挨毒打。”
“哇,这么恐怖吗?”江枫套她的话,“你给我仔细讲讲。”
邵美美认为江枫不是丐帮人,告诉江枫不会有问题,就将她所见的,所听到的,告诉了江枫。
丐帮有着严密组织,有帮主,有长老,有使者,也有正常的乞讨,也有恶意的乞讨。
正常的乞讨,就是失去土地的人,加入丐帮,讨钱讨饭。恶意的乞讨,一般是被丐帮偷来的孩子们,被恶意弄残身体,逼他们去讨钱。
讨到的钱,一分也不许花,全部上交,再交给长老和帮主。
帮主和长老、使者不用外出讨钱,反而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说是挥金如土也不过分。
低层的小乞丐,每天顶着大太阳,风吹雨淋的,到冬天还要挨冻,在生死边缘挣扎扑腾。
好好的身体,谁愿意当残疾?使者可凶残了,比地狱的鬼都可怕。要是小乞丐讨不到钱,回去就是疯狂的毒打,因此丧命的大有人在。
死就死了,谁在意小乞丐的生死?大不了挖一个坑埋掉。
邵美美说:“你不加入丐帮,永远有人抢你的地盘,让你讨不到饭。讨不到钱,你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你加入丐帮,虽然暂时能活下去,到还是免不了一死。因为规矩太残酷,太没人性,生不如死啊!”
江枫听到这些话,暗暗心惊,丐帮就是朝廷的毒瘤,必须铲除他们,解救可怜的孩子。
说道:“我想加入丐帮,我不认识人,只认识你,你能帮我引荐下吗?”
“你决定了?考虑清楚了?”邵美美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问。
江枫说:“我今天一共讨到两文钱,有一顿没一顿的,早晚会饿死。加入丐帮,至少我还能活下去。”
“好吧,看你可怜,我帮你一次。”邵美美认真地说。
之后,她带着江枫,离开城北,回到城东,在这里设有丐帮分坛。
所谓的分坛,不过就是一座破落的城隍庙,聚集了几百名小乞丐,白天全部出去讨钱,晚上回来向使者交钱。
交完钱,他们去找睡觉的地方,比如桥洞,比如庙宇,比如麦秸垛,可以避风避雨就行。
乞丐嘛,哪有那么多讲究?
邵美美与江枫回到破庙,她让江枫站在门口,不经允许,不要进去,她自己进去,去向使者禀报。
一会儿时间,邵美美出来了,面带喜色,让江枫跟她一起进去。
江枫走进破庙,发现这里秩序井然,不像外面混乱无序。外面的小乞丐穿着五颜六色的破衣服,而庙里的人穿的全是常人的衣服,还很华丽,与普通的财主类似。
这就是铁一般的现实,无论哪个行业,底层劳动者都是苦哈哈,拼着命,才过一个温饱日子。而行业顶尖人才,占有大量优质资源,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邵美美带着江枫,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微微发福,头发稀少,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秃顶。不过他掩饰得很好,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秃顶。
“杜使者,人我带来了,就是他。”邵美美的大眼睛望着江枫,带着温柔的笑容。
江枫多会来事啊,赶忙单膝触地,给他行了大礼:“杜使者在上,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