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殿下,这黑风寨地处偏远,山路崎岖,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两日。况且如今正是秋季,早晚温差较大,必要的衣物和干粮自然不可或缺。”
常明诚一听,连连点头。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来人,速去准备车马干粮,还有御寒衣物!”
秦贺又补充道。
“还有一事,殿下。这黑风寨的弟兄们如今为朝廷试种土豆,生活虽然安定了些,但条件依然艰苦。咱们既然要上山一趟,怎么也得带些吃穿用品送过去,略表心意。这黑风寨既然为了大乾试种土豆,怎么也不能怠慢了乡亲们。”
常明诚闻言,略一沉吟,随即笑道。
“秦公子,你这真是好算计啊。知道说这话,本宫不能无动于衷,这是要本宫也出点血啊?”
秦贺拱手道。
“殿下明鉴,臣并非此意。只是想到那些乡亲们在山上辛苦劳作,心中不忍。些许薄礼,也算是我朝对他们的一点鼓励和支持,更能稳定民心,以绝后患。”
常明诚哈哈大笑。
“好!好一个稳定民心,以绝后患!秦公子果然深谋远虑!本宫就依你所言,来人,再备上一些布匹、米面、油盐等物,一并送上山去!本宫这就吩咐下去,务必准备妥当,明日一早就出发!”
常明诚思忖片刻,最终还是采纳了秦贺的建议。“秦公子思虑周全,本宫佩服。那就依你所言,准备妥当再出发。”
秦贺拱手道:“殿下放心,一切由我安排。”
……
回客栈的路上,常明诚一路惊叹。
宽阔整洁的街道,秩序井然的商铺,安居乐业的百姓,与他记忆中的郫县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座城。
他尤其注意到,街道上不时出现巡逻的队伍。
这些壮汉孔武有力,却又并非官差,服饰也各不相同,引起了他的好奇。
“秦公子,这些人是……”
常明诚指着远处一支巡逻队问道。
秦贺顺着常明诚的目光望去,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殿下,这些人,本是郫县的泼皮无赖。”
“泼皮?”
常明诚一愣,随即想起之前在赌坊遇到的那一群地痞流氓,不禁皱起了眉头。
“秦公子,你将这些…市井之徒,组织起来巡逻,莫非不怕他们扰乱治安?”
秦贺哈哈一笑,解释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人虽然以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如今却改邪归正,成了维护郫县治安的一支重要力量。”
常明诚更加疑惑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巧。之前殿下赏赐给草民的金子,曾被这帮泼皮盯上,还闹出了一点小冲突……”
秦贺顿了顿,接着说道。
“当时,郫县的泼皮头子,名叫赵贵,眼红殿下赏赐的金子,便起了歹心。他先是派人,趁夜深人静潜入我家,想要偷走金锭。结果被我逮了个正着。我念他们初犯,只略施薄惩,便将他们放了回去,想着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后来,赵贵贼心不死,又生一计。派人到我酒坊想要探查草民,结果那小子却因为酒坊的活计,比当泼皮更好,便投效了草民。”
秦贺继续说道。
“后来,草民给了这帮泼皮的首领一个主意:商户出钱,他们出力,维护郫县的街道和治安。如此一来,商户们的生意得到了保障,百姓们安居乐业,而这些泼皮也有了稳定的收入,不再需要为非作歹。”
常明诚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这……这真是匪夷所思!秦公子,你竟然将这些泼皮无赖都收编了?这……这怎么可能?”
秦贺微微一笑,说道。
“殿下,有何不可?这些人虽然以前是泼皮无赖,但并非天生就是恶人。他们之所以为非作歹,多半是因为生活所迫,为了生存而已。如今,我给了他们一条新的出路,让他们可以自食其力,他们自然也就改邪归正了。”
常明诚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话虽如此,可这泼皮无赖的习性,岂是说改就能改的?就算是京兆尹,对京城的泼皮也是束手无策啊。”
秦贺笑道。
“殿下,京城的泼皮,之所以难以管教,无非还是一个出路。京兆尹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得罪。而郫县的这些泼皮,却都是些小打小闹之辈,并无什么背景。”
常明诚不禁对秦贺刮目相看,赞叹道。
“秦公子,你真是奇才!连这泼皮无赖都能为你所用,本宫真是佩服之至!”
秦贺谦虚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