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车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男子礼貌却不容拒绝的命令,“请车架内所有人员下来,等待查验。”
正在涂【坚身定燥膏】的聘如炫低咒了声,在烟儿的搀扶和阎炎灿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风泉关的大门已不到两丈距离却被两队士兵持刀尖堵的死死的,连城墙上都搭着巨型弓弩,真是严防死守。
关门旁搭了三顶白色帐篷,帐篷中相邻坐着三位边检官,负责核查文书还有信徽;旁边站着两位包裹严密,连面部都遮住的验查使,他们一人手上提着个形似灯笼一般的圆炉,圆炉里冒出股青绿的烟雾,每过一个人,他们就提着圆炉上下左右熏一遍,烟雾未出异常就放过,如果烟雾变了颜色则会被带走问询。
下车的学生们按照洲族顺序已排好队等待候检。
许是被戒严的阵仗吓住,学生们完全不复刚才的活泼热闹,就连话最多的垚洲也都规规矩矩的排着队,三缄其口,深怕多了句嘴被当成坏人给拉走。
阎炎灿和聘如炫自然排在末位,上三族的高阶们先检,其他的随从仆妇们则安排在另一边。
这时查验台前传来细碎的争吵声,声音不大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好奇发生了什么纷纷回头张望。然而,一向爱看热闹的阎炎灿连头都没抬,一听到那尖锐又傲慢的声音,她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童申炯跟边检官发生了冲突。
“放肆,谁允许你们动我刀的?”
“童申女君,凡是带了武器的,务必要单独查验,这是规矩。”
“查验为何要在刀面上滴药水,万一腐了我的刀怎么办?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这药水仅是测探武器是否有怨气,不会损坏刀面的。”
童申炯听到这么说,才不情不愿的把刀递给了验查使。
验查使在接过刀后,在刀面上滴了滴红色的药水,魄心镰发出了嗡鸣声,半晌后,一切如旧,刀身并没有任何异常。
“好了吗?半天了?”
验查使面无表情的将刀交还给了童申炯。
她恶狠狠地夺过刀,白了眼验查使,恨声道,“真麻烦。”然后带着情绪踏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
阎炎灿虽说站的不近,但还是敏锐的捕捉到验查使在看到魄心镰一切正常后,面孔上转瞬即逝的失望。
“死丫头果然招人恨啊。”聘如炫幸灾乐祸道。
“下一位。”边检官喊道。
聘如炫冲前方晃了下脑袋,示意阎炎灿先过去。
阎炎灿反手推了把她道,“你先去吧,我身份特殊,肯定耽误的时辰长。”
聘如炫不再坚持,点点头大步跨上台阶前去临检。
边检官先看了下聘如炫的文书,后又问询了几个问题,两边的验查官端着香炉来来回回的熏着聘如炫,像是非得熏出个好歹来,香炉冒了很久的绿烟,实在是变不出别的颜色来,才将将在‘通入笺’上盖了戳。
聘如炫拿着‘通入笺’,转身冲阎炎灿挥手,仰着灿烂的笑容大喊道,“阿灿,我过了,在里面等你哦。”
阎炎灿也笑着挥手示意——马上就来。
直到聘如炫的身影消失在临时过道,边检官才扬声喊道,“下一位。”
轮到阎炎灿了,她站到台上,边检官头都没抬,张开手不耐道,“通入笺,信徽。”
阎炎灿很是有礼貌的双手递了过去。
两旁验查使举着香炉就围了过来,上下来回的熏,绿烟的味道十分刺鼻,呛的阎炎灿直咳嗽。
当看到信笺上的姓名和家族属地后,验查官倏地抬起头盯着眼前人问道,“你是炎洲主家出来的?”
阎炎灿点点头道,“是,我叫阎炎灿,家父乃炎洲理事主阎炎烨。”
边检官见她带着兜帽,不高兴道,“兜帽放下来。
阎炎灿很是顺从的放下兜帽露出整张面孔。
当看到阎炎灿全脸时,她再次爆出了和所有人都相同的疑问,“你是炎洲人?”
阎炎灿暗暗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是。”
边境官急急起身,笑了笑道,“女君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旁边的其他官员看到阎炎灿后也相互窃窃私语了几声,似乎对她的身份多有疑词。
这时负责阎炎灿的边检官从后面出来,身旁还跟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他穿着蓝色拼接纹路的长裳,长发毛躁的拢在一起,胡须似是几日未修过,趿拉着靴子,懒懒散散地踱步到阎炎灿跟前,手里颠着个长柄烟锅,歪嘴吸了口烟,拿起桌上的文书,来回比看了一番,带着成年男子独有的沙哑道,“哎呦,阎炎烁那小崽子居然有个妹妹。”
阎炎灿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认识阿兄。
“请问阁下是否与家兄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