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正事贺兰就要回家去收拾蒋梅点名要的一干食材和器具。一出门却见高远达和陈进峰站在车间门口说话,高远达春风得意,陈进峰满面笑容,端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友好场景。
看见贺兰后二人齐齐走过来打招呼,高远达率先笑道:“正跟进峰打听你回没回来呢,要给你送喜帖。”
贺兰言笑晏晏,道:“我刚才还跟村长说呢,谁给我发喜帖我就去吃谁家的席面,看来这回得吃两家了。”
高远达难得见到贺兰的笑脸,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愿意赏脸到自己这边来参加婚礼,霎时有些受宠若惊,从兜里掏喜帖的动作都有些笨手笨脚。
待他走远,贺兰将脸上的笑容一收,转身面对陈进峰时状似拿喜帖去扇他的脸,愤愤道:“没用的家伙,好好的媳妇飞了。”
陈进峰抿嘴一乐,还是那副憨厚模样,道:“人家没看上我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
“你都没尝过怎么就知道不甜?!”贺兰将白眼翻上天,“白瞎我在陈雪华面前帮你费那么多唾沫星子,紧要关头你自己不争气。”
陈雪华都跟她说了,村长和村支书两家同时托媒人上门说亲,陈雪华没表态的时候人家高远达就天天对她嘘寒问暖献殷勤。反观陈进峰,除了在厂子里见面时能跟陈雪华聊上几句工作,其他时候见了她就跟看见普通邻居没什么两样,点点头寒暄两句扭头就走。
陈雪华的原话是:“我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有想娶我的意思。”
有几个姑娘会放着对自己体贴入微的那个不选,反倒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又不是嫁不出去。
所以陈雪华放弃自己原本有些爱慕的陈进峰转而去和高远达搞对象,贺兰是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皇帝不急太监急。
“其实最主要我们两家都姓陈,多少年前是一个祖宗,陈雪华爹妈觉得近亲结婚不太好,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陈进峰如实说道。
“这话也就用来骗骗傻子吧。”贺兰抬眼半死不活地看他一眼,扭头就走。
陈进峰急忙跟上,“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回家。”
“梅姨不是请假去卫宁找你们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取点东西。”
“还要去卫宁吗?这么晚了班车已经停了吧?我三哥的货车在家,你着急的话我送你过去。”
有专车坐贺兰当然高兴,回到家有用的没用的收拾了一大筐,拎着就上了车。
路上陈进峰才听说贺兰被绑架的事儿,一激动差点把车开沟里去。
“你激动啥?”贺兰抓紧扶手莫名其妙看向陈进峰,“绑匪都没你危险。”
陈进峰嘴巴翕张几次,末了突兀地说:“要不你抽空去娘娘庙里拜一拜吧?是不是犯太岁啊?这一年你都跟警察局打过多少回交道了,指定有点什么说法。”
什么说法?啥说法都没有。贺兰心里明镜儿一样前两次出事那是她自己下的套,只有这次被绑架勉强能跟无妄之灾扯上点关系,认真掰扯的话关系也不大。
谢益清一直觉得他们姐弟是被自己连累的,实际上则不然。人家刑警队当天就拿到了口供,麻杆儿那帮人可是绑架的熟手,犯下的案子不仅仅只是绑架贺兰和预谋绑架谢益清。
也就那个新加入的胖子才觉得一伙人全都是初出茅庐,小打小闹赚点零花钱。要不然最后关头他也不会被贺兰三言两语就吓住,等麻杆儿一行人走了之后立刻就把贺兰和秦家明放了。
也幸亏他识时务,否则等警察破门而入那就什么都晚了,听警察的意思,那群人里估计只有胖子还能有一线生机。
贺兰赶到医院的时候刑警队长也在病房里,正在跟谢益清交代绑架案的后续,说的无非是贺兰知道的这些内容,神情却很是郑重其事。
待人一走,贺兰便问谢益清:“你家那个能帮你立案的亲戚来头不小吧?看把咱刑警队长吓的,好像恨不得给你立长生牌位。”
“还行。”谢益清垂眸回道。
又是这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贺兰也不为难他,转而问道:“这回相信我的判断了吧?当初我就说那个麻杆儿不是好人,你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他只是缺乏管教,你说你是不是有眼无珠?”
提起这个贺兰就来气,当初要是谢益清没有从中间横插一杠,非要把麻杆儿送去学什么理发,以她的雷厉风行早就送麻杆儿进去蹲局子了,哪里还能有后面这些麻烦。
气性一上来她不管不顾把谢益清数落个体无完肤,秦家明在旁边几次三番想要打断她施法都没能成功。
急得他小孩子家家头发都要白了,瞥眼一看发现病床上的谢益清不仅没有生气,那副听之任之偶尔再回复一个音节表示自己有在认真聆听教训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要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