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炼金之旅 第九章：血色摇篮

    　　温莉的实验室里，那株从暴食残骸中长出的苍白树苗已攀至天花板。它的枝干上结着人形果实，轮廓与林修别无二致。每当午夜钟声响起，果实便会渗出暗红汁液，在培养槽底部汇成微型炼成阵。

“第三十七次实验失败。”温莉摘下护目镜，机械臂夹起一枚破碎的果实。汁液滴落的瞬间，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苍白的根系刺穿地板，将整株树拖入地底。温莉抓住实验台边缘，眼睁睁看着树苗消失在裂缝深处：“阿尔冯斯！爱德华！”

地底传来婴儿的啼哭。

中央市广场中央，苍白的巨树破土而出。它的枝条上悬挂着数百具半透明的茧，每个茧内都蜷缩着与林龙面容相似的胚胎。市民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被树根缓缓吞噬。

“这是父亲大人最后的礼物。”树干裂开，暴食残留的半张脸在树洞中狞笑，“用两个世界的生命养分，孕育真正的‘神之子’！”

爱德华的机械铠喷出蒸汽，钢拳轰向树干，却被突然伸出的血藤缠住。藤蔓上睁开无数复眼，瞳孔中映出林龙在门内挣扎的景象。“没用的。”暴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摧毁一个胚胎，林龙的灵魂就会破碎一分——你们敢赌吗？”

阿尔冯斯的盔甲核心突然过热。他扒开胸甲，发现封存林龙灵魂碎片的机械舱正在融化，血色的纹路爬上他的金属关节：“爱德华……它在吸收我的灵魂之火！”

温莉冲进教堂地下室，掀开盖着染血白布的实验台。那本空白手稿悬浮在半空，页面上浮现的婴儿轮廓已长出林龙的特征。当她伸手触碰时，手稿突然化作血门，将她拽入异空间。

这里仿佛是现实世界的倒影。伦敦塔桥横亘在血海之上，无数林龙的虚影被锁链钉在桥柱间。温莉的机械铠提示检测到超高浓度贤者之石反应——源头正是桥中央的血色摇篮。

“终于来了。”摇篮中站起一个浑身血纹的婴儿，他的声音却是父亲大人的语调，“这副新躯壳如何？多亏你们保存了林修的血肉。”

温莉的机械弩对准婴儿眉心：“把他还回来！”

“还？”婴儿轻笑，血海掀起巨浪，“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将林龙炼成门扉，两个世界早在三个月前就崩塌了。”

浪涛中浮现出末日景象：现实世界的图书馆化作废墟，钢炼世界的中央市被血藤吞噬。婴儿抬起手，温莉的机械铠开始锈蚀：“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的等价交换——用你们的绝望，换取新世界的诞生。”

现实世界，爱德华斩断最后一根血藤。阿尔冯斯的盔甲已大半染红，灵魂之火几近枯竭：“把我……扔向树干……”

“别说傻话！”爱德华用炼成阵加固他的胸甲，“我们一定能找到其他办法！”

阿尔冯斯抓住爱德华的手，盔甲缝隙渗出黑血：“我的核心……是林龙留下的钥匙。”他猛地扯开胸甲，机械舱内的灵魂碎片绽放血光，“把它刺入树心……这是唯一的机会！”

爱德华的钢拳在颤抖。教堂地下突然传出爆炸声，血色门扉在广场上空展开。温莉从门内坠落，怀中紧抱着那本手稿：“爱德华！门内的时间流速不同，婴儿形态的父亲大人马上就要——”

巨树顶端传来尖啸。血色婴儿悬浮在空中，背后的血月裂开真理之门：“游戏结束了。”

阿尔冯斯用最后的力气撞向爱德华。钢拳贯穿机械舱的瞬间，林龙的灵魂碎片化作血刃刺入树心。

时空在那一刻静止。

真理之门内，林龙睁开双眼。无数锁链从他体内延伸，连接着每个胚胎中的灵魂残片。“原来如此……”他看向血海对岸的婴儿，“你把我变成通道，自己却躲在摇篮里。”

婴儿冷笑：“现在明白太迟了。你的朋友正在外面殊死搏斗，而每过一秒，就有十个胚胎吸干他们的生命。”

林龙抬起手，锁链发出悲鸣：“你说得对……等价交换是炼金术的真理。”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碎片融入锁链，“所以，用我的‘存在’作为代价——”

血月骤然膨胀。所有胚胎同时睁开眼睛，齐声高唱起古老的摇篮曲。歌声中，巨树、血海、真理之门如潮水般退去。婴儿尖叫着抓向林龙：“你疯了！这样连你自己都会……”

“再见，父亲大人。”林龙彻底消散前的微笑定格在时空裂缝中，“不，是永别了。”

晨光洒在中央市广场时，苍白的巨树已化作尘埃。市民们从茧中苏醒，茫然地看着彼此。温莉跪坐在废墟间，那本手稿静静躺在她膝上，最后一页浮现出血色字迹：

致温莉：

当你们看到这行字时，我已将‘门’的概念从所有维度抹除。不必寻找我，因为每一滴雨、每一缕风，都是我曾存在的证明。

——林龙林修

爱德华的机械铠残骸中，阿尔冯斯的核心仍在跳动。温莉将手稿贴上去时，核心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