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水塔倒了!”
郭县县衙外,百姓们正在排队接丹药水。忽然有人眼尖,看到不远处水坝旁用来观测水势的高塔缓缓倒下。
虽然这和溃堤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但是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想到了这个词。
“溃堤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屋内屋外的百姓们再也不管维持秩序的羽林天军,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没有头脑的窜来窜去。
大家嘴里说着老天爷收便收了,真碰到大难临头,其实没有一个人甘愿束手就死。
“上房顶!”羽林天军中的一名伍长反应过来。“上官府和大户的房顶!别上茅草房!”
“快去几个人砍树!能砍一颗是一颗!”
“拆房门!拆房门!”
越来越多的羽林天军反应过来,大吼着寻找救命的途径。
一名羽林军士兵几脚踹掉农居的木门,正待拿着木门离开,却看到刚才哭嚎的妇人和小孩从院落外的小道上步履蹒跚地走出。
原来刚才百姓们逃跑时太过着急,妇人本就体弱,再加之刚刚大哭一通。被人一推连带着女儿一起倒在地上,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
羽林天军看着母女二人,抱着木门愣在原地。
许晏暴雨中的话,以及众兄弟在暴雨中豪迈的誓言,在耳边再次响起。
这名羽林天军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随即在母女二人又是哀伤又是惊诧目光之中,闭上眼睛把木门放到她们面前。
“抱着它,也许能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院落。
越来越多相同的事在一个又一个羽林天军身上发生,甚至还有几个伍长什长自发组织起纠察队,督促大家把求生资源先让给百姓,帮助百姓爬上屋顶等等。
一名羽林天军悄咪咪地把半根木头扔到房后,然后在附近若无其事地逡巡,以待洪水到来之时快速抱起木头。
却被一名伍长一眼看破,走上前冲着屁股就是一脚。
“尔等往日里吃圣上的,喝圣上的,圣上可有亏待过我等?”
“现在就是回报圣上的日子!如今圣上所托,怎能辜负!怂货!给我去拆门!”
说来也是奇怪,这水塔都倒了得有半刻钟(约为七分多钟),却不见洪水汹涌而来。
一名羽林军什长也察觉到古怪,“不对啊,这点时间绝对够洪水涌过来了。大家继续救助百姓,某先去堤坝处一探究竟!”
“官爷!带我一起去吧!小的是郭县土生土长的农户,这里的路我没人比我熟!”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从屋顶上跳下来,直奔这名什长跑过去。
什长没时间推脱,让男人一起上马,带着男人飞速离去。
此时的堤坝上,一张巨大的黑布勉力贴在堤坝的裂缝之上,绢细的水流从黑布和堤坝的贴合处不断涌出。
这黑布正是许晏从青衣楼主处缴获而来的遮天图。
眼见溃堤在即,许晏灵机一动,祭起遮天图顶上堤坝。
遮天图在空中飞速变大,很快便把堤坝的裂处全部覆盖。
然而这终究是一张“布”,自己的法力也终究有限。
能凭借遮天图阻挡溃堤一时,却不能阻挡一世。
在场的羽林天军和本地官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块巨大的黑布,以往只存在于街巷故事中的神话人物,如今竟然出现在现实之中。
便是随着秦王征战北境的老兵,也没见过这等情况。
那时的秦王不过是神武境,还不能驱动法器,纵然厉害,也不过是拳脚威势远胜常人。
如今的秦王,却已经近乎“神人”了。
许晏咬紧牙关,冲着一旁的水官怒吼,“水官,这堤坝你当真没有救的办法?”
水官哭丧着脸,“臣哪有办法啊,为今之计,只有让他溃堤。”
“此处溃堤,是苦了郭县百姓,但是下游总归安全了,圣上,那里可是王公游猎之处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游猎!朕不管!快给朕想办法!”
许晏倒没真把希望寄托在水官身上,他一边斥责水官,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浏览商城,以期能找到有用的物品。
可是商城都不知道被自己翻了多少遍了,真要是有有用的物品,许晏哪能想不到。
水官一眼就看出那黑布的势头不能长久,偏偏自己就在许晏边上,一动也不敢动。想到洪水溃堤之时可能出现的情形,眼泪鼻涕疯狂流淌。
“圣上,臣求您了,咱们快走吧,这堤坝挡不住的!”
“圣上,您别想办法了,没用的!”
“总不能让臣现把这引水灌溉的沟渠给拓宽成泄洪的沟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