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斯城 第十章

    　　“缪斯啊！请给我讲述那智慧的英雄，

在攻破圣城伊利昂之后，到处流浪的经历吧！”

“我说，过路费。”男人把弗列格通领出小巷，到了另一条大路上。这里站着之前那个宽帽檐怪人，他像是预知了弗列格通的行踪一般，每每堵住路线。

“这里，这些足够了。”男人把几张颜色奇异的钞票递到他手中。他还暗暗审视着男子后面有没有人，看起来也是要逃跑。

“哦？就这点？”怪人几下点完了钞票，露出一副瞧不起人的神情，弗列格通才注意到他一只眼睛戴着眼罩。

“够多了。你是不是想再少一只眼睛？”男人不耐烦了。

这番话明显震住了怪人，他不敢伸手再要了。

“我们走。”男人把弗列格通押着接着向前走，根本不顾这个独眼男子。

“奥德修斯！或者说，｀没有人｀先生，您找到自己的温暖小家庭了吗？”男子阴森的笑声从后面传来，男人（奥德修斯）停顿了一下，回头给了他一个怒目。

“你是真的活够了，对吧？”奥德修斯开始口出恶言。

“如果你真是这样，去找条河吧。”奥德修斯似乎是真的打算动手了，逼得那男子直接后退几步。

“我不说了。”他很快跑了。

由此可见，他在海伦面前和在奥德修斯面前真的就是两个样子，但这两个人似乎与独眼人的接触都是独立的。

后面的路上就没有障碍了。奥德修斯带着弗列格通绕了很长的远路，以至于弗列格通都把原来很稀奇的霓虹光看烦，看厌了。

“弗列格通，你为什么不挣扎？”奥德修斯冷不丁问他一句，这让弗列格通百思不得其解。

“你知道，你明明自己都要活不了了，却还逆来顺受。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是怎么带着这种精神被人悬赏的？你干出了什么大事？”奥德修斯追问道。弗列格通觉得自己从到了这个地方到现在，好像真的一点反抗也没有。

不过那也太晚了。

奥德修斯把他领到接近城中的地方，这里有一座极宽广的建筑，正敞开着蓝玻璃制的大门，里面有穿着与奥德修斯制服差不多的人正来来往往。

刹那间，弗列格通看见那大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科奇士斯事务所里那个壁画上的人。

他长着如金星般明亮的眼睛，也穿着流光溢彩的长衣服。门正敞开着，他向弗列格通伸出手——

“弗列格通？”奥德修斯察觉到弗列格通的不对，但那已经晚了。弗列格通早就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弗列格通？”弗列格通急忙醒来，这时科奇士斯正眯着眼打量着自己。

“今天已经太晚了，想必也正是这个原因弗列格通先生才会在沙发上睡着，是我待客不周，恕罪。”马特在一旁为弗列格通开脱，但这个说法实在是可笑。

“马特，你先开汽车把弗列格通先生送回去，回来后我有话给你说。”科奇士斯手上还拿着一些文件，他看着墙上那张壁画，陷入了沉思。

“好的。”马特干巴巴地回答，他大概觉得回来后他不会遇见什么好事。

路上车都很堵，弗列格通还在思考着原来他在那个城市见到的事情，这与他眼前的事物竟然有惊人的相似。

一路上，马特都在偷偷观察他。弗列格通真的自己是真的失态的很，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弗列格通，我听说你在科奇士斯沙发上睡着了，是不是真的啊？”艾默里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抓着报纸，报纸垂下一些供他对弗列格通眨巴眼的空间。

“额，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弗列格通感觉自己似乎头一次与周边的世界格格不入，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每个人都有这种丢脸的时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更何况，你是对着我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又怎会怪罪你呢。”艾默里笑了出来，却又咳了几声。

“顺便一提，弗列格通，我认为你很有必要跟着科奇士斯好好干。毕竟我们穷，我又不可能就这么快赚到大钱供我们两个人生活，你要是不去，我们也就没办法快速脱贫啊。”艾默里把报纸翻过来，看另一面。

“奇怪，我最喜欢那个栏目没有了。”艾默里翻来覆去地检查，依旧找不着“上面可是一大堆讽刺段子的。”

“这年头，讽刺段子都和他们的作者一样不好过。”弗列格通给出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他正在仔细思考着科奇士斯办公室壁画的奥秘。然而，那儿的一切就像风吹过弗列格通，实在一点痕迹也没有。

艾默里叠起报纸，一把拍在沙发上，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唉，我要去睡觉了。弗列格通，明天可别在科奇士斯那搞砸了，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对吧？”

天知道，弗列格通的生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