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这里面内容...”尽管弗列格通努力在推销,但他的生硬话术并没有打动多少人,到头来他还是剩了一大堆的书没卖出去。
“呀,这不是弗列格通吗?”好巧不巧,弗列格通和艾默里碰上了,这让弗列格通非常尴尬。
“额,我还在工作。”弗列格通并不想承认他糟糕的业绩,只想快点离开。
“你为什么还带着这么多东西?”艾默里根本就没有听弗列格通的辩词,他只注意到了弗列格通剩下的货。
“工作需要。”弗列格通心里迫切地想跑,毕竟他并不想显示自己的落魄,他还是有一点自尊心的。
“这有什么!弗列格通,你知道我是会支持你的。”艾默里一拍手,弗列格通就知道他多半是不再追究了。“反正你做的事只要是出于你的意愿,我就会支持你。”
后面艾默里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而弗列格通腿都站麻了。
“...总之,你快跟过来。”艾默里突然走开,给后面的弗列格通比了个手势。
“啥?艾默里你要干什么?”虽然弗列格通刚刚没有认真听艾默里讲话,但是他知道现在必须跟他走。
“弗列格通,你肯定没有认真听我讲话!我说我来的时候看到这里有人办葬礼。”艾默里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着实吓了弗列格通一跳。
“葬礼?我们去干什么?”弗列格通毫无头绪。
“你果然没听。那个葬礼上有很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蹭遗产的远亲,你肯定可以卖出去一大堆书。”艾默里不断拿手比手势,然而越来越夸张,有如炸药爆炸。
远处的山头(或是看不清的某高地)上已经披着夕阳的光。
现在他们穿行在看不见的街道上,旁边是那些社区的砖墙,上面满是时光的痕迹。
“弗列格通,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地方?之前我们可是经常来啊。”艾默里故地重游,不免要发表一下感想。
“我不常来啊。”弗列格通有点讨厌这个地方,他曾亲眼看见这些墙的里边上演了原配打小三的狗血喜剧。
“我没说这条街,我在说那边那个酒吧。”艾默里拿手一指,弗列格通才看清街头的那家所谓“酒吧”。
这酒吧来历特殊,它本来属于一位富豪,然而在长达几年的财务纠纷中,它的所有权被撕成碎片,现在谁都可以在里面,不管是喝酒还是发疯,这里都是个好去处。
“你之前不是经常来?艾默里服务员?”弗列格通顿时想起来艾默里来这里工作时的窘态,当时他可是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在什么地下酒吧干活。
“我可不是什么服务员,弗列格通。”艾默里撇撇嘴,尽量不去提及自己与这个身份的缘分。
在关于服务员的纠纷中,他们转眼就到了一排房子前,这里的草坪,修剪良好,部分做了造型,看起来比弗列格通和艾默里更精致。
西边是有钱人的聚居地,曾经这里是有钱人待的地段,后来倒是成了养老的地方了。
“哪里?”弗列格通从这个地方看不出一点点有人死过的痕迹,明明一切都显得平常,房屋都紧闭着门。
“死亡真是难以发觉。”艾默里开始拿右手挨个挨个点,一直到点到第六个房子。
话到这里,读者们便有必要了解一下D城的城市规划了。整个D城就像一座大剧院,座位一排排向后推。如今,D城的经济从外到内变得繁荣,城中心繁华,住的是新一代有钱人,城边生态环境好,住的还是老的有钱人。像艾默里和弗列格通这样的惨家伙,便只能在中间的一圈圈里找住处。
“所以呢?艾默里?”弗列格通又跟上艾默里,远处的青年们又在竭力吼叫了。
“你进去就看有没有人,然后,哎呦,好吵!”艾默里的话被吼叫的青年们打断了,随即抱怨了一句。
“然后看他们需不需要帮助?”弗列格通愈发觉得这个流程太假了。
“你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吗!”艾默里辩解到。
“内行啊。”弗列格通挤眉弄眼。
远处的喧闹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一阵吹来的风,一路吹到天边去。等到明天,他们又会再来一遍,这种生活就是拿热情包裹躲不开的凄凉。
“敬重死者。”弗列格通默念着,试图以此安抚自己的良心,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过着这么一种昧良心的生活,但是他又不知道是否有别的可能。
房间的门是虚遮着的,在风中咔咔地响,仿佛随时都要被吹飞了。在门前草坪上摆着几个椅子,上面的吊牌都没有拆掉,很明显是现买的。
在椅子上坐着几个拿着手帕假装擦眼泪的老女人,她们一直在互相劝慰,尤其是坐在最中间的女人,在弗列格通来时隐隐约约瞟了一眼,看出弗列格通与艾默里只是两个小年轻后,便卸下防御,接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