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诗 第三十七章 洞若观火一眸

    　　进入地穴的通道并非笔直的，七拐八弯地把天光隔绝在外，只能通过牵引手中的照明术来取得视野。

牵引的法术还很生疏，能施展出来还要靠柏拉图赠予他的法器指环引导，这才得以顺利施法成功。

饶是如此，淡淡的光亮也能给踏在地底湿润泥土上的一对少年少女带来些许安全感。

当然，安全感更多来源于身后的铜衣。

不用探索什么，从洞口下来之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一条狭窄的甬道。

说狭窄是相对于铜衣来说的，牵引走在里面，倒是很自如。

就是向着黑洞洞的前方走去，总有点不明不白的害怕。

“那个结界是魔法吗？”焰心询问道，不过她刚一开口便有些后悔，单调的声音在甬道里回响，令人肩膀不由自主地收缩，很不适应。

“对呀。”牵引倒是没有太多不舒服，自然地回答道，“结界是独属于魔法师的能力，虽然通过卷轴之类的倒是也能做出来，不过归根结底都是由魔法师的制造的。我们头顶上这个看上去是年代久远的结界了，说起来，你们学院可能有一位魔法师......”

说到这里牵引偷瞥了一眼一旁的铜衣，见它仍然像是一座雕塑矗立在那里便不管了，于是接着道：“记得我和你说过学院后山有一座聚灵阵吗？它比我们想象地都要大，这种规模的法阵即使是再高阶魔法师布下的，也要懂得咒术的人长期维护，不然几个月过去，风吹草动，阵法的细小微末处被渐渐改变，到时候这法阵的强大效果，可是会一个对折一个对折地往下打呢！”

谁也不知道通道有多长，会通向哪里。

不过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后，也不太想原路返回了，不然总觉得空手而归白费时间，太过于可惜了。

牵引走在前面，有时候会闭着眼走上一段，反正是平坦直路，可见的视野内无所阻拦，同时也不用一直盯着那黑洞洞的甬道深处，让人联想到恶灵哑掉的喉咙。

听着三种不一样的脚步声，空着的手揉了揉眉心，第三次闭上眼睛前行，牵引脑中浮想联翩，一道道符文在他的记忆里沉荡，元素的萤火星星点点亮起，只差一步就进入到了冥想的状态。

就在关键的一刻，他的脚磕了一下，从玄妙的状态中一把掉了出来，身形趔趄，刚睁开眼脑袋就撞上了石头岩壁。

不是石块。

也不是小坡。

牵引回了下神，怔怔看着自己的脚尖与不知何时变成岩石的通道墙壁以一个极小的角度磕在了一起。

他猛然惊觉，再抬头看前方的晦暗不明地道路觉得尤为瘆人。

“我们走的，或许不是直线。”

“什么？”焰心一直默默跟在牵引身后，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身后吱呀一声，铜衣也点了下头，她背着长枪的背脊泛起一阵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

牵引蹲下身，指了指自己左边脚下，鞋子与岩壁接触的地方，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尽量控制声音道：“刚刚我走在最前面，是闭着眼走路的，想着通道笔直，可以省些精神。然后在我刻意走直线的情况下，还是碰上了墙壁，要么是我的方向感被扰乱了，要么......”

他抬起掌心的照明火焰，看向黑暗噬人的通道，“要么，就是这似是而非的直道暗含蹊跷了。”

想来也是，在百花学院后山法阵笼罩下的地道，如果真是一路水平直行，他们可能早就走出学院范围了。最大的可能，是通道本身就带着微不可察的角度，甚至，是一个圆圈。

抬头看，通道上方也是密闭的岩壁。

就在他们俩陷入思考之际，一道声音传入两人脑海。

“牵引。”牵引和焰心闻言回头看去，铜衣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岩壁的一处。

靠近两步，牵引用掌心光焰贴着墙壁，才在盔甲手指下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一根羽毛。

当然不会是真的羽毛，是刻画在岩壁上的一支散落的羽毛。

绘画人还贴心地涂上了一抹红。

牵引又顺着刚才走的方向走了十步左右，才在照明术的帮助下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只刻在岩壁上的飞鸟，与刚才那根羽毛如出一辙的暗红。

三人面面相觑，两人眉头紧锁。

“我觉得再往回走，多半也难找到我们来时的那个入口了，不如就跟着壁画上鸟嘴的方向，继续走一走，看还能发现什么。”焰心说到。

牵引点了点头，他和焰心有着同样的直觉，壁画的出现，前方必然有着什么。

他伸出另一只手，发动了同样的照明法术，两只手上的光辉交加在一起，比刚才要亮堂许多了。

先前要眯着眼才能看清的飞鸟图案，现在也变得清晰起来。

两个照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