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于万仞之上 五

    　　华朝是一个广袤而神秘的地方，据官方记载他宽广的领域被由东西南北中五座山所联结而成的‘气’笼罩着，任何未经允许的魔力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并记录在案，然后交由专人处理。所以不得不承认的是，从世界议会元年一直到现在，华朝的治安一直在环球名列前茅。”——《议会维和办公室E308会议记录》

蛮止照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上似乎还存留着清晨被老板叫醒时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意，传统课的女老师正在对礼仪文化如数家珍，什么时候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应该有什么样的动作，遇见谁应该有什么样的礼节，这些东西除了在学院组织的交流会上因为有大人物的视察所以有用以外，蛮止不觉得自己此生会在什么大宴会上用到他们，反观宇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家伙据说长年跟随自己的西席父亲出入各大正式场所，与祭酒校尉之类的人物攀谈说笑，所以对他来说这些正中他下怀，整节课听的笑眼盈盈。

课下了，蛮止和宇走向下一个上课场所，校园里光影婆娑，人流来来往往。

“阿止又不好好听课啊，传统课的老师讲得很细致啊。”

“是吧，感觉用不到的以后。”蛮止打着哈哈。

“也许，但是对女孩子而言，更注重礼貌的男生才更容易有好感吧。”

“有道理。”宇确实很受女生的欢迎，蛮止心想。

“好敷衍，”宇撇撇嘴。

“下一节课是御武课啊。”蛮止叹口气，上一次他的御武课可不是美好的回忆。

俩人来到演武场的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门前等候，每一个学院的演武场是可以在“气”的覆盖下合法使用魔法的场地，是学院培养学生了解并学会使用魔法最主要的场所。

御武课的老师李犁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硕长的男人，似乎总是严肃着，眉间的川字如刀削的一般。

演武场的内部似乎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建筑，只是围绕着中间的大湖用刚好可以挡人视线的围墙圈出一块块区域。

学生们跟着老师进入一个区域，路上几棵柳树低垂掩映，李犁在背对湖的地方坐下，学生们纷纷跪坐于李犁面前错落放置的灰矮石桌后的垫子上。

“见过老师。”学生们一起微微躬身，做揖礼。

李犁颔首：“如往日，先静气半个时辰。”

这是蛮止痛苦的开始，他打坐坐好，手心朝天，看向宇，宇转头偷偷吐了吐舌头。

“静气，静自身浮杂躁动，以观世界，静气在西陆被称为培养精神力，所谓精神力，便是自身之气与世界的联结，你感受到的越广越深，则气愈发宏大，”李犁看着这些年轻的学生们，“直到达到浩然的境界。”

“老师，人的气真的可以达到浩然的境地吗？”蛮止转头，一个总是很活跃的家伙大着胆子发问。“我听说古代只有圣人才有浩然之气。”

“浩然是气的完美境地，一种理想的状态，而人的气是一直在变化中的，但只要你辛苦磨练，总会有一天，某一刻，你的气会达到浩然的程度，你会深刻入骨地记住那种状态，此生难忘。”

蛮止很少见李犁这么说话，他看着雾气蒙蒙的湖边男人黑服银边的身影，如同松柏般安静有力。

蛮止闭上眼睛，湖边的空气微湿，皮肤凉凉的，这让他想到昨天晚上遇见女人眸子里的冷光，左右金吾卫？包庇逃犯？蛮止并不打算再去纠结这些，他虽然对这些事有很多疑问，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蛮止心里清楚。

大腿内侧略微有些酸，按李犁的话来说这叫没有沉心，要像水滴归入湖泊一样，融入并缓缓下沉，直到五感空灵，身体舒展自然。蛮止努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半个时辰还有很久。

李犁扫视着眼前的学生，学生们自身的气在他眼里清晰可循。十分钟过去了，大多数人‘气’的轨迹已逐渐稳定并规律起来，这意味着静气的功夫大多数人已经初入门槛。这将会对他们以后大有裨益。李犁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多少会进入更高的殿堂去学习“气”，但这并不重要，至少现在是。

这些学生里面有几个气静得很快，西席长天的儿子宇就很不错，毕竟有着家学底蕴，那个西席据说也挺厉害，年轻时是北境的军官，受到一些老家伙们的照拂。气静得快说明心中没有杂念，或者善于克制自己的杂念，比如宇旁边的这个。刚开始的十分钟里他的气凌乱得像一团交缠的毛线，但仅仅是十秒钟之后，气的轨迹便稳定下来。

李犁心中微叹，收回了目光。他转头看向湖的远处，湖心总是雾蒙蒙的似乎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李犁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几个整日板着脸的家伙更加严肃了，几个高层已经很久没出席过日常的活动了，甚至连一向找自己喝酒的福老头子也几日未见踪迹，这些古板的家伙们是整个灞水学院的核心，这些细节给李犁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毕竟是学院的武夫子，相信不多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