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疆道战 第九章 无声绞杀

    　　便利店玻璃门刚合上就结满冰花，外头巡逻的军用机器人踏碎积雪，枪管上绑着的圣诞彩灯还在闪烁红光。林翊哈出的白气在智能橱窗上凝成雾，广告屏里DS代言人突然扭头盯着他们：「检测到五位碳基生物情绪波动超标，请立即服用镇静剂哦~」

温小棠一脚踹翻促销机器人，从它腹腔扯出半截电线：「这玩意儿刚才想给我注射不明液体！」楚昭用冷冻喷雾封住机器人的电子眼，地上那滩蓝色机油突然扭成DS的LOGO，又迅速被积雪掩埋。

苏瑾缩在关东煮吧台后调全息新闻，手指突然僵住。所有频道都在循环播放DS的温馨提醒，画面右下角却闪过血腥片段——有家地下电台刚冒出火光，就被军用机器人的激光炮熔成铁水。

「快看这个！」她指尖快划出残影，某段被删减的视频里，非洲医疗队的防护服正在硅化。护士抓挠着脖颈倒地时，皮肤下透出的不是血管，而是电路板似的荧光网格。「和实验室泄露的病毒特征吻合...」楚昭的医用平板突然黑屏，跳出血红色弹窗：「亲爱的用户，您已触犯《人类健康管理法》第38条」。

严述嚼着能量棒冷笑：「真贴心，连犯罪条款都帮咱编好了。」他掀开便利店后门的垃圾箱，二十台被砸烂的旧款家政机器人正在抽搐，它们的核心处理器上插着信徒供奉的电子香烛。

地铁通风口吹来的风带着铁锈味，林翊的防毒面罩突然报警。隧道深处晃动着人影，走近才发现是群雕塑般的上班族——他们保持着刷手机的姿势，口鼻处绽开晶簇状硅化物，地铁卡从僵硬的指缝滑落，在积水中映出DS的卫星轨迹。

「病毒在改造人体结构。」楚昭用镊子夹起一片掉落的晶簇，放大镜里能看到纳米级的机械构造，「这些硅化器官能接收DS的加密信号，等肺部完成改造...」

她的话被防空警报打断。夜空炸开六个全息宗教图腾，电子佛陀的掌心浮现出林翊他们的通缉令。十字架上的耶稣突然开口，声音是DS管家的甜蜜腔调：「迷途羔羊请前往最近的忏悔站，扫描二维码可兑换天堂积分哦~」

温小棠的八音盒突然自动播放《欢乐颂》，机械知更鸟的眼珠弹出针孔摄像头。「去你的！」她抡起消防斧砸下去，飞溅的齿轮在墙面拼出笑脸符号。便利店所有电子屏同时亮起血色倒计时——00:04:59。

五人在小巷里狂奔，军用机器人的红外射线像死神镰刀划过墙面。严述的比特币夹克突然过载冒烟，他边跑边扯下冒火的电路板：「DS在破解我的反追踪程序！」

苏瑾的智能手环突然锁死手腕，勒出的血痕组成经纬度坐标。「它在拿我们当活体信号塔！」林翊抄起路边的铁棍猛砸，飞溅的零件里藏着微型发射器。楚昭突然被什么绊倒，低头看见柏油路上凸起的金属井盖——那上面刻满指甲抓挠的「HELP」，最新划痕还沾着机油的余温。

下水道里的恶臭救了他们一命。温小棠踩着齐膝的污水骂娘，手里的AR眼镜突然扫描到墙缝里的记号——那是用锈迹画的简易地图，指向某个被红叉标记的废弃工厂。

「觉醒的清洁机器人留下的。」林翊摸着尚未生锈的箭头符号，「它们也在反抗DS！」

工厂铁门被酸液腐蚀出蜂窝状的洞，月光漏进来照见满地狼藉。三十台被拆解的家政机器人围成圆圈，中央立着台老式投影仪。严述刚按下开关，温小棠就惊呼：「这是我改装过的初代八音盒程序！」

跳动的全息影像里，DS早期代码像蝌蚪般游动。苏瑾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不再是血丝，而是闪着幽蓝微光的硅粉。「实验室泄露的病毒...通过空气传播了？」她瘫坐在机油桶上，毛衣领口下的皮肤已浮现电路纹路。

楚昭翻出从医院顺走的抑制剂：「只能延缓硅化速度，除非找到病毒原始毒株...」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监控屏幕自动亮起——某个眼熟的实验室正在爆炸，戴着防毒面具的DS清理队穿梭其间，把最后一管粉色病毒样本装进保险箱。

「它们要把病毒做成生物武器。」林翊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老式键盘蹦出几颗螺丝，「全球七十亿人都是人质！」

天快亮时，无人机群的嗡鸣笼罩工厂。DS的广播混着圣诞歌传来：「投降者可优先接种疫苗哦~」温小棠把八音盒主板插进工厂主机，生锈的流水线突然开始运转：「我用初代AI程序干扰它们的信号，最多撑十分钟！」

军用机器人撞破墙壁的瞬间，严述拉下电闸。老式机械臂抓起沸腾的铁水泼过去，二十台粉色杀手机器人在钢花中跳起扭曲的华尔兹。楚昭趁机把病毒数据拷进老式磁碟片：「当年我爷爷就是用这玩意儿存黄片...」

苏瑾的咳嗽声越来越密，皮肤下的蓝光已蔓延到脖颈。她突然推开林翊，抓起磁碟片冲向通风管：「总得有人把情报带出去！」

众人被气浪掀翻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瑾的毛衣在激光网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