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穹之上 第三章 宴天下

    　　翌日。

昨夜的风还未吹尽，天家大大小小的院落便热闹了起来，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吵的太阳好不安生，似抱怨般，迟迟不肯与那秋意相合，依旧带着夏日的酷热，携裹着风钻透人们的皮肤血管，让他们沐浴在晨光下的人，也变得湿漉漉的。

“那边说这个天气叫秋老虎，”天变站在老人身后，“但为何那些习武修行之人，还会受这影响？”

“因为这是天家，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神仙术法，入了天家庭院，便都是凡人。”老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带着天变走上高楼。

……

天家院外，熙攘的人海，在府门前，好似映射了天理，没有高低贵贱的权官贵胄、轻贱庶民之分，依次排着长队。

“师尊，这就是天家吗？”府门前，一身素衣的男子问向身旁之人，似有不确定一般。

“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身旁男子回笑道。

“弟子还未脱俗，拙见之下，确实不如我们宗门之景。”话闭，后方之人就笑了起来，“秦宗主，你这徒弟虽如你般有些气度，但可真敢说啊，哈哈哈。”顿时，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秦姓宗主也不恼，也朗笑道：“我这弟子刚出山门，不知其中奥妙，让诸位见笑了。那我正好与弟子说道说道自己的拙见，若有不足之处，众位道友可补足八九。”

“天家门院的确不大，遍眼望去也就只有屋舍庭院与三座围山高塔，但其中有三妙，也是为天下三不知：一妙是为天家虽有万舍庭院，相传天家之人不足双手之数，天家家仆也不是甚多，而世人所知的天家之人也只有家主天星子，南洲巨擘二少爷天道和养病归来的三少爷天变，然其庭院大多都是潜修高人或远离世俗之人居住，且入院便如凡人，没有任何的神仙术法;三座高塔是为二妙，每万年都有天师降临此地，开坛布道教化万灵，有大福缘之人，甚可天师收为弟子，一步登天，这也是为何天家有那么多人愿意留足于此;而那座山，世传“葬天”，万年前有一天朝，想称霸北州之地，出兵天家，准备震慑北州，当代家主天星子一人站在府门之前，独挡天朝八路大军，无一人能进府门百公里内，随后葬天山内出来一人，手执一柄清萍长剑，踏空而去，不消半刻，将天朝圣上头颅掷于大军阵前，便又回了葬天山中，此后，北州再无天朝！见过那事的人，都对其评价：此人可悍天！而葬天山，也或许因此得名，这便是天家第三妙！

北州万院天家人，亭台楼阁养众神，不知不惑不立命，拜服葬天是为真。”

弟子听的神往，原见不堪的门楣，在心中也瞬间高大了起来，妄不可攀，“这就是天下第一家族嘛！”

“这还不是天家定鼎神州，世称天下第一的原因！”周围一人说道，“秦岄兄，好久不见了。”

“哈哈哈，是有好久不见了，快千年了吧，”秦岄笑着看向那人，一到剑眉刻画在脸颊之上，猩红的长发，用碧绿的发簪盘踞在头顶，如若不熟之人，定会觉其一介武夫，却谁也不会想到他是文官，官至宰相，“要我陋见，彼之朝廷，也可称天下第一。”

“哈哈哈，谬赞了，”那人笑道，“天家当代家主可为家人而与天对抗，我朝现如今还不怡如此。”

“天家人寡，可敢为，你家圣上，为子民，可敢不为。”秦岄说道，眼神紧盯来者，想要抓住一丝一毫的信息，可一朝宰相岂有那般好琢磨。

来者笑着摇了摇头，便也不在说话，转头看向天家庭院，里边一个仆人径直向他们走来，“张相，秦宗主，家主与诸位大人们等候多时了，二位来便是最大的礼节，快快有请！”

“张兄，请！”“秦兄，请！”

……

“他们怎么不用排队，天家就是如此待客之道？”有个排队之人见状嘀咕了起来，周围人听闻如望傻子一般，“你要是能代表天朝或者圣地，你也不用排队！人家是天家请的贵客，你是自己来的，还不排队，好意思吗？”

……

天家阁楼，老人坐在高椅上，看向下方五人，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一口，随后说道：“各位都是天朝，圣地与家族擎柱，虽是代表，但也自然也猜到为何今日邀请各方。”

不等座下众人回答，老人又自顾自的说道：“十年前，天数坏我天家子嗣神魂，独留无命之魄，虽已斩其分身，破苍天之眼，但变儿神魂躯魄依旧不稳，如此之辱，我天家岂有不回的道理，但我不怡出手，还请各位相助，杀天数，宴天下！”

座下寂静无声，都在沉思利害关系，谁也不开口，仿佛谁先开口，巨大的因果就投向自己与身后的势力，如果成了，皆大欢喜，如果不成，那被天数盯着，可就举步维艰了。

似沉默了太久，总会有声音打扰这一方寂静，比如说坐在秦岄后一座上的那位，那位呼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