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河古石斋。
没有了杨万丰所记载的生意兴隆,如今的古石斋门可罗雀,历经沧桑的牌匾已经出现断了半截,仅留下‘古石’两个字。
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正不疾不徐扫着门前的落叶,未曾察觉到杨凡的到来。
杨凡走过老人的身旁,觉察到那沉沉暮气,看来已经时日无多。
古石斋的门槛已经成为一堆朽木,地面上的黄泥翻涌,随处可见散落的石头,奇形怪状,颜色各异。
不过感受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石头罢了。
环顾四周,这古石斋中空无一人。
“是买石的吗?”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清扫的老人将扫帚靠在一旁,拖着蹒跚的脚步走过杨凡身边,到了他这个年纪,一切都看透了。
“听说梁河古石斋中有许多奇石,途经此处特来一观,没想到,”杨凡话音一顿,所要说的话已经不言而喻。
那老人似乎并不在意杨凡的冒犯,只是有几分感慨,“没想到古石楼的传承竟毁在了我的手上,时也命也。”
世间种种皆有命数,盛也衰也皆是造化,杨凡颇感失望,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那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已经时日无多,本打算今日清扫之后就关闭店门,尘归尘,土归土,就让这传承百年的古石斋回到它应该存在的地方。”
杨凡脚步一停,他不明白老人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古石斋已经有数年没有客人了,没想到在即将关闭之日会有人前来,看来是天意啊。”
老人仰面而叹,似做出了某种决断。
"公子稍等片刻,我有一物愿赠予公子。“
不待杨凡回应,老人便转身入了内室,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缓缓走出,只不过他的手中多了一个雕刻精美的紫檀木木盒。
”古石斋非是利字当头的地方,只不过是在这芸芸众生之中为这些石头找到有缘之人,公子今日出现在这里,那便是天意,这枚奇石已经传承数代,迟迟未遇到有缘之人,本来关闭古石斋我心中尚有遗憾,恐担心令此物蒙尘,方才老朽心有所感,或许公子就是这奇石的有缘之人,还请公子手下。“
老人将紫檀木木盒双手奉上,杨凡闻言心中微动,他点了点头,恭敬地接过紫檀木木盒。
木盒入手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这异样的重量,巴掌大小的盒子却有百斤之重,他望向老人,心中更是诧异,这暮气沉沉的老人手捧百斤却神色如常,绝非寻常之人。
“不用怀疑了,这老头是洞明境的修士,只不过如今血气干涸,力量十不存一。”
血河的声音在杨凡脑海中响起,为杨凡解惑。
杨凡一惊,没想到这暮气沉沉的老人竟是洞明境修士,他竟是完全察觉不出来。
“无法察觉倒也正常,毕竟他的气势就如同这里面的石头一样神锋内敛,就算是我也看不出深浅。”
“原来如此。”
杨凡心中了然,他打开木盒,盒中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黝黑满是裂痕的石头,就这般丑陋的样貌甚至让人怀疑紫檀木的盒子才是宝物。
不过当他将石头握在手中的时候,却感受到灼热的触感,而且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入石头之中,这等突然的变化令杨凡心中大惊,连忙将石头放入盒中。
这石头有古怪。
“公子想必已经发现了吧,这块石头来自禁区,传至我的手上已有数百年,可是却无人弄清他的来历,唯一知道的是它会源源不断吸收修士的灵力。若公子是这奇石的有缘之人,定可发现其中玄机。”
老人见到杨凡的异样,为杨凡解释道。
杨凡微微点头,便将木盒收入储物戒指之中,并向老人道谢。
老人摆了摆手,仅留下一道背影。
“非我赠予,是它选择了你,希望你可以为它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说完之后,老人就回到了内室之中。
杨凡从未见过如此痴迷于石头的人,这些石头在他的眼中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就连血河都为之动容。
杨凡朝着内室方向缓缓一拜,朗声道:“晚辈必不负前辈所托。”
离开梁河古石斋后,杨凡四处逛了逛,这梁河城比之三生城似云泥之别,人烟稀少,除了天心楼之外再没看见其他客栈。
至于店铺什么更是大门紧闭,俨然一座空城。
他很好奇如此光景城主府竟然无动于衷。
街道之上除了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之外,还有一些天心蛇的帮众,他们的手臂之上纹有天心蛇的图案,他们三五成群,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杨凡对此并无兴趣,转身便回到了天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