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能，但吃人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五哥叹息。
但下一刻，便见赵平扬起唇角，“我有别的办法，走。”
赵平拎着五哥往土匪寨子走。
吐的天昏地暗的郭伟看到这一幕急急道：“你俩去吧，我回家了。”
“跟上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姐夫，我什么都不会，你这是何必呢？”
郭伟欲哭无泪，奈何赵平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权利。
他绝望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
土匪寨。
“老大，你行行好，给我们口饭吃吧，我们真的受不了了。”
人群聚集的活动场，十几个面黄肌瘦的人跪地哀求着。
他们面前，躺满了因为过度饥饿疲惫昏迷不醒的人。
主座上的土匪头子秦毅听着，为难的摊了摊手。
“我也想给你们饭吃，可你们什么都没上交，我也实在拿不出食物来啊，你们要真饿的受不了了就出去找食物，找到了就有饭吃了。”
“我们这个月明明已经交过了十斤野菜，凭什么……”
“十斤野菜？交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话可不能乱说。”秦毅打断下方人的控诉，慢悠悠的端起美酒，豪迈的一饮而尽。
肆意挥霍的姿态与这乱世格格不入。
他笑得薄凉，并不在意台下众人的生死。
众人听到秦毅所言，愤怒的攥紧拳头，刚想上前理论，便听见秦毅继续道：“要不这样，你们贡献两个人出来。”
“你什么意思？”
听懂的人眼瞳一缩，难以置信的反问。
他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吗？
这怎么可以！
“我们要的是野菜，米粥，不是人肉！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我恶心？你以为你们平时喝的肉汤是哪儿来的？吃的时候不说恶心，现在倒是装起来了，真够贱的。”
秦毅似乎故意要恶心他们，一句话，让在场大部分人脸色惨白，控制不住的跪地呕吐。
生固然重要，但他们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生命建立在同类的血肉上，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秦毅身边一把手于渡见状，上前，恭恭敬敬的开口：“老大，这些人没什么用了，要不我把他们杀了，让兄弟们开开荤？”
土匪寨内阶级严格。
先加入的元老地位高，每日三餐都有保障，主要负责寨子的安全问题，必要时候会出门打猎。
后加入的难民则是地位最低下的，三餐没有保障不说，每天还有干不完的话，交不完的野菜。
秦毅心情好的时候会赏他们一口肉汤喝，心情不好，三五天吃不上饭都是常态。
荒灾到现在，每个月都会有上百人被饿死，被分尸，被晒干，然后放进仓库，供给土匪寨继续运转。
换句话来说，在场的所有后来者都是土匪寨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粮仓。
只要他们不死，他们就永远有肉吃。
于渡深知这一点，自然知道这些人已经没有活着的价值了，这个时候杀了他们，还能多吃点肉。
没曾想一向杀人不眨眼的秦毅这次居然摇头拒绝了。
他不明所以，却听秦毅开口：“先把他们关起来，养肥了再杀，动作小点，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是。”
听到头上传来的声音，人群愤怒抬头。
“畜生，一群畜生！”
“所以，我男人根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做？我们上供了那么多米，那么多野菜，是你们说会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才来的，你们怎么能这样。”
有人痛苦的呜咽，绝望在他们之间蔓延。
他们被土匪带走，关入后山。
任凭他们如何大吼大叫，都没有人放过他们。
临走时，于渡转头戏谑的看着他们，“你们自己都无能为力，凭什么觉得别人会救你们？你们错就错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残忍的一句话，将现实血淋淋展现在他们面前。
人群沉默，孤零零蜷缩在山洞，安静等死。
这一切，被偷摸溜上山的赵平三人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停留在于渡身上，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见。
没想到这土匪寨还有如此人才。
要是能拉拢，日后创建太平盛世也能容易不少。
郭伟和五哥早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山洞里的人和猪狗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