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冬季平均温度零下二三十度,差不多有二个半月时间,人们只能龟缩在火炕头上喝酒唠嗑,啥事也做不成。
这下对郭庆的打击不小。
还宏伟蓝图和目标呢,存活下来再说吧。
理想很骨感,现实很残酷。
“你们先出去,把大管家给我找来。”
郭庆厉声道。
一会儿,蒋继尧战战兢兢进来了。
来的路上,他大概能猜测到是怎么回事,是准备进来挨骂的。
甚至准备接受更为严厉的惩罚。
“蒋管家,这附近哪一家算富裕点的?”
“富裕点的?”
蒋继尧听罢一脸懵逼。
干什么?
准备武装抢劫?
他一点都不明白眼下少主的意图。
不就是需要钱粮过冬嘛。
其实这个问题,从少主到达之日起,他就一直在想。
车队到达时他亲眼目睹:
马车上卸下的都是些被褥衣裳、盾牌弓箭等,人吃的粮食所剩无几。
都以为庄园里富裕着呢。
实际是勉强在看守、维持。
嘿嘿,侯府里的老爷夫人们,又怎么会知道下面百姓的疾苦呢。
蒋继尧是看到也想到了,可就是不敢说啊。
到达的当晚,所有家仆们都去大堂拜见少主,他特意让帐房上交账本,自己上交全部钥匙。
本以为少主会去查看仓库,至少会查阅账目吧。
可不曾想,这位少主竟当起了甩手掌柜。
仓库不屑一顾,账本也是随便翻看一眼,当场又甩给他和账房甘先生。
这下,让他这个大管家做蜡了。
少主的意思很清楚,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我。
蒋继尧当场就有点懵逼。
北疆苦寒地方,温饱问题是天大的事。
如果这也算是小事,他想不出什么才算是大事。
前些天,蒋继尧悄悄派出家丁到各佃农家里去再要点。
就说地主家里没粮了。
可佃农家里同样是捉襟见肘,米缸见底。
总不能把佃农都逼死,或是逼到跑路了吧。
正愁眉不展时,赵四虎传话来了。
刚跨入书房,便见郭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蒋继尧知道,这位年轻少主还算是明事理,总算发现燕山庄园将要面临的困境。
“禀少主,这里只有燕山马场富裕。”
蒋继尧一拱手,小心翼翼说道。
他似乎早有预见。
“燕山马场…不就是朝廷专属马场吗?”
郭庆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沉声道:
“那郭家的牧场呢?临走前侯爷亲口告诉本公子,让我来管辖牧场。”
“我刚才发现,庄园账目上压根就没有记载,郭家牧场的收入,三年多时光,说吧,这钱粮都去了哪儿?”
郭庆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目光灼灼。
这是火山爆发前的预兆。
他像是努力在压制心中的怒火。
“禀少主,这事说来话长啊。”
蒋继尧则并不惊慌。
他似乎就等着少主转到这话题上来呢。
“侯爷忙于军国大事,这些年他无暇顾及这些琐事…牧场的情况是这样子。”
接着,蒋继尧开始讲述郭家牧场的情况。
最早,在国有燕山马场边上,有一个牧场属于郭家私有领地。
时间一长加战乱,牧场里的人员都跑得差不多了。
而郭家没人下来接管,也就没钱修复场地设施,从新买小崽子养殖。
留守的人转眼就投了国有马场。
国有燕山马场的情况可大不一样,朝廷派有专属官员负责,五百守卫军士,充足的经费钱粮等。
每次回纥部族前来袭扰,马场损失都不会大。
这里面的猫腻玄机,大家不说都明白。
这年头,燕山马场的规模反倒是越来越大。
兼并之后现在的马场,除了养战马,还兼起养殖牛羊,还有家禽等。
成了名副其实的北疆牧马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郭庆恍然大悟。
侯爷口中的郭氏牧场,实际是不存在了,统统归入朝廷的国有燕山马场。
“少主,我们还是有理由向马场去讨要的。”
见郭庆面色沮丧,蒋继尧进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