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烬 第十章 归墟烬天

    　　劫火焚天的轰鸣声中，唐枫握着新生的焚天剑，剑身倒映出三十三天崩塌的奇景。那些燃烧的星宫碎片如雨坠落，每块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惨象：有星君被浑天仪绞碎神魂，有凡人在量劫中化作飞灰，还有无数个自己被困在青铜棺椁内嘶吼。

值得吗？

白衣女子跪坐在焦尾琴碎片中，腕间伤口淌出的血已凝成冰晶。她的发梢开始星砂化，眉眼间流转着唐枫熟悉的道韵——那是《洛书》最后一页的湮灭道纹。

唐枫的剑尖垂向归墟深处，那里悬浮着最后座完整的浑天仪。仪盘中央坐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黑袍男子，膝上横着的量天尺刻满逆乱星图：你终于走到这里了，我的本我。

黑袍男子抬手轻点，崩塌的三十三天突然静止。燃烧的星砂在他掌心重组，凝成枚跳动的朱雀琥珀：十万八千次轮回，你始终不愿承认——我们才是灭世的火种。

焚天剑突然发出欢鸣，挣脱唐枫的手掌飞向黑袍男子。当剑锋刺入浑天仪的刹那，整个归墟开始坍缩，无数因果链从虚空垂下，缠绕住唐枫新生的混沌道体。

这才是真正的问道。黑袍男子握住焚天剑，剑身问道二字迸发血光，以三十三天为炉，苍生为柴，炼就永恒道果。他屈指弹剑，剑鸣化作亿万道劫雷劈向唐枫。

星砂战甲在雷火中剥落，唐枫看到自己的骨骼上刻满陌生的星图。那些星轨的走向，竟与浑天仪上的裂痕完全契合。当第九万道劫雷加身时，他忽然大笑：原来如此！

混沌道体轰然炸裂，迸发的星火点燃了所有因果链。唐枫在烈焰中抓住白衣女子即将消散的残魂，将她按入自己眉心：你说过要等我三十三年...

归墟深处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黑袍男子惊觉不妙时，焚天剑已调转剑锋刺穿他的胸膛。本该湮灭的唐枫从星火中重生，额间浮现完整的太阴太阳道纹：多谢你补全《洛书》最后一页。

浑天仪在剑光中崩解，黑袍男子化作流光没入唐枫体内。三十三天的崩塌突然逆转，燃烧的星宫碎片重组为全新的道宫。当第一缕晨辉照亮归墟时，唐枫看到了真相——所谓三十三天外，不过是自己最初斩出的恶尸，在量劫中创造的囚笼。

还没结束。白衣女子的声音从识海传来，你看归墟底层。

燃烧的星砂海深处，九具青铜巨棺破浪而出。每具棺椁都刻着不同的星纹，棺盖缝隙中渗出粘稠的混沌液。唐枫的焚天剑突然震颤，剑灵的声音带着惊恐：是......他们......

**第一具棺椁**：棺盖轰然开启，走出个身披朱雀战甲的女子。她手中长枪挑着颗星辰，星核处跳动着唐枫熟悉的混沌熔炉：师兄，你连我也要斩吗？——竟是天枢宫早已陨落的圣女洛璃。

**第二具棺椁**：修罗少年踏着血浪现身，眉心嵌着半枚造化玉碟。他手中提着的青铜灯，灯焰里沉浮着十万修士的残魂：唐枫，这些都是为你而死的同门。

**第三具棺椁**：独眼老者的身躯膨胀成星云巨人，左眼镶嵌的浑天仪核心正在坍缩：商队走过的每颗星辰，都是为你准备的祭品。

......

**第九具棺椁**：棺中飘出团混沌雾气，雾气中浮现白衣女子完整的魂魄。她手中握着焦尾琴最后的琴弦，弦上系着唐枫的心脏虚影：现在，该偿还因果了。

唐枫的混沌道体突然崩裂出九道血痕，每道伤痕都对应具青铜棺椁。焚天剑在他手中重若千钧，剑身浮现出所有轮回中自己犯下的杀孽：斩灭的星辰、屠戮的宗门、亲手葬送的红颜......

这才是真正的量劫试炼。九大棺灵齐声低语，斩尽前尘，方证大道。

洛璃的长枪率先刺来，枪尖星核爆发的能量撕裂时空。唐枫挥剑格挡的刹那，看到了她陨落当天的画面——自己为突破《洛书》第九重，亲手将她推入混沌熔炉。

为什么......洛璃的眼角淌下星砂泪，你说过要带我见证真正的星空。

焚天剑突然自主偏移三寸，枪锋洞穿唐枫左肩。修罗少年趁机掷出青铜灯，灯焰中的十万残魂化作锁链，将他钉在虚空。独眼老者狞笑着撕开他的胸膛，浑天仪核心开始抽取混沌道体的能量。

师兄，该醒了。白衣女子拨动琴弦，唐枫的心脏虚影应声而碎，你从来都不是救世主......

剧痛中，唐枫的识海突然浮现出最初轮回的画面：自己高坐九重天阙，脚下是三十三位星君的尸骸。当浑天仪完成最后次推演时，自己将《洛书》刻入轮回的初衷，竟是为了复活那个最重要的人。

璃儿......他忽然握住洛璃的枪锋，任由星核能量焚毁手掌，这次换我入劫。

混沌道体彻底崩解，迸发的星火点燃了所有青铜棺椁。九大棺灵在烈焰中发出解脱的叹息，他们的残魂化作流光融入焚天剑。当最后缕星火熄灭时，唐枫看到了真正的星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