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远一路追问,对我前往大柳树村的动机好奇不已,但我口风紧得很,半个字也没透露。
我心里只惦记着一件事:柳国忠老爷子到底好不好?
“小阳,你和吕如雪是什么关系啊?”胡远八卦地问。
他像是个十万个为什么,问题一个接一个:“你怎么会掉进鱼塘里?怎么还紧紧抱着那姑娘?你出去方便时究竟碰到了什么离奇事件?”
而付德霖还是老样子,惜字如金,几乎不吭声。
我们靠近龙江时,夜幕已经低垂。临时起意去大柳树村,结果在离村不到20公里的地方,遇到了大堵车。
那狭窄的村路被车流堵得严严实实,仿佛一条巨龙蜿蜒盘踞。
“什么鬼情况啊?”胡远抱怨着,跳下车去打探。
原来是前方修路,路牌倒了没人注意,大家一股脑儿都堵这儿了。
“有别的路可以走吗?”我急切地问。
“没有,这是通往好几个村子的必经之路。”司机摇头说。
没辙了,我们只能掉头回龙江。
回到宿舍都快九点半了,胡远把我们俩扔在门口就走了。
宿舍里静悄悄的,就我们三人。我刚踏进门,付德霖就递给我一盒红塔山。
“拿着,抽这烟。”他说。
“不用了,我有烟。”我推辞,那烟太冲了。
“叫你拿就拿。”他硬是塞到我手里,“累了乏了就抽一根。”
我心里犯嘀咕,他为啥这么执着给我烟?难道这烟有猫腻?
我拿着烟,心里七上八下的。
“兄弟,你放心,我不会坑你。”付德霖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
他脱下外套,掏出烟,坐在我对面床上。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说除了你,其他人都可能害我似的?”我笑着把烟放进口袋。
“或者说,在这复杂的情况下,你更像是个看戏的?”我干脆把话挑明了。
胡远、付德霖、秦玉芬,他们似乎都知道些什么,而我像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棋子。
“看你这样子,经历了这么多也该悟出点什么了吧。”付德霖说话很直接。
“没错,我确实知道一些你还不知道的事,但现在还不能说。”
“那什么时候能说?”我冷冷地问,眼睛紧盯着他。
“怎么,非得等我被戏弄得晕头转向,你才肯摊牌?”我直言不讳地质问付德霖。
付德霖显然没料到我如此犀利,他稍一愣怔,随即恢复了镇定。
“我只能说,我与他们不同,我绝不会置你于险境。”他郑重地回应。
“那谁会置我于险境呢?”我步步紧逼,仿佛要将他推至绝境。
是胡远?秦玉芬?抑或是柳国忠、王育友?
在我的连番追问下,付德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终,他索性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似乎在逃避我的追问。
呵,这种逃避方式比胡远的谎言更令人恼火。至少胡远还会编造些安慰的话来搪塞我,而付德霖却直接选择了无视。
既然无法从付德霖口中探得更多线索,我也无心再与他周旋,便躺在床上任思绪飞扬。
例如,张伟发遗留在桌上的神秘“X”符号究竟有何深意?
又如,齐大娘在墙壁上留下的“于”字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再如,吕如雪为何会命丧鱼塘,又恰巧被我撞见?
这些谜团在我脑海中盘旋,不知不觉中,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蓦地,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瞥了一眼时间,已是11:55,我惊呼一声:“天哪,要迟到了!”
我急忙穿上鞋子,随手抓起一件衣服,飞奔出宿舍。
此刻的我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疑虑。
我曾视胡远为挚友,但如今他的身份却变得愈发可疑。
而一直被胡远针对的秦玉芬却屡次在关键时刻向我伸出援手。
我甚至开始怀疑王育友是否也是被胡远错怪的无辜者。
我边思考着这些问题边走到了食堂对面。
我下意识地朝食堂方向望去准备过马路。
然而这一瞥却让我惊愕不已:在殡仪馆食堂的大厅内竟有一个人影趴在吧台上悠闲地玩着手机。
而那个人的面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与我如出一辙!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在食堂工作呢?如果那里的是我那么我是谁?
但问题在于我此刻确实站在这里那食堂里的“我”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