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龙走出了五中大门,头脑中还回荡着班主任老师那几句令他浑身鼓舞的话——
“同学们,现在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昨天在地区举行的中学生民族乐器演奏赛中,我们班的肖龙同学获得了铜萧演奏第二名,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他祝贺!”
掌声和叫好声是那么激动人心。他也清晰的记得在老师和同学们的面前他是这样说的:
“谢谢老师的培养,谢谢同学们的鼓励,取得了这次比赛的第二名,我很高兴,但我就不能满足,因为还有一个第一名在我的前面,我一定要加倍努力,争取更好的成绩,最后在这个暑假即将来临之际,我祝老师和同学们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
他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铜箫,加快了脚步。
“肖龙,等一下!”
一个女高音,追上来的是同班的学生记者——女同学柳艳杰,她跑得有些微喘的说:
“怎么这么急呀肖龙?”
“怎么能不急呀?我都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了。”
“还是一个孝子吗?对了肖龙,我得祝贺你,取得了好成绩啊!”
柳艳杰笑呵呵的。
“谢谢你的祝贺,你这是来——”
“专门采访,我准备写一篇报道给报社,可以毫不保留的跟我谈谈你这次比赛吗?”
肖龙看了看手表,离发车还有两个小时,他冲艳杰点了点头——
七月的早晨,太阳出得特别早。
这对于肖龙这个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
他从小就爱骑马,如今放假,父亲让他骑上自家的白马去替自己放牛,自己腾出时间来,忙活一下还没有忙完的农活。
肖龙虽然有些不太情愿
但他一想父亲五十多岁了,自己不但没能为家尽微薄之力,而且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伸手阶级”,他没说什么就上任了。
他骑上了他心爱的白马,带着大花狗赶着那十八个“混蛋”不停的吆喝着,沿着那条满是牛印的老路,向东北方向走去。
东北离屯子大约有四五里路有一片大草塘,比较宽阔,草质也很好,是个放牛的好地方。
他赶着牛群一边走,一边欣赏茫茫的田野露光,聆听着各种不停的鸟叫。
周围田野里麦子已经泛黄,晚田长势正旺,大片的玉米黄豆绿色正浓——
望着这一切,他的心情就开朗了。
进了草塘,他把牛赶进了比较开阔的地方,让牛距离四周的庄稼尽量的远一些,又把马骑到了离地边土路不远的地方绊上,对马说:
“委屈你了我的白马,你在这吃草吧,别客气!”
便拿着垫在马背上的麻袋,躲着露水来到了地边的土道上,他从麻袋里拿出来雨衣,铺上后就沉甸甸的贯在了上面,从衣兜里拿出了口琴往嘴上一放,徐沛东先生的《苦乐年华》便如诉如泣的飘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湿漉漉的大花狗跑回来了,它在主人的脸上舔了一下,肖龙吓了一跳,他拍了一下大花狗的脑门说:
“太无聊了,走,到那边去看转一圈。”
他站起来,那十八个“混蛋”可能是太饿了,只顾着老实的吃着草。
太阳已经高高的悬起来了,露珠早已经隐去。他又装好雨衣,把麻袋垫在在马背上,便飞快的在土路上驰骋起来。
马儿撒欢儿的跑着,他的心又轻松了,开阔了,他抬着头,望着一丘一丘的翠绿的岗子,一块块的麦田,一片宽阔的大草甸子——他尽情的享受这大自然的厚爱。
绿野深处,奶牛群大体上分成了几拨,稀稀拉拉地分散在很大的区域,都在那那慢悠悠的扯着草,好一派实实在在的牧场风光!
离牛群稍远一些,靠近地边土路的地方,还有几匹马,它们一边闲散的吃着草,一边不时的甩着尾巴,响鼻声不时地传出来。
马儿附近有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那张着四把旱伞,天蓝的、黑的、花的还有一把红的。
这些旱伞在弥望的蓝天绿草之间显得生机勃勃,像极了满园碧绿捧着一簇灿烂的鲜花。
大花狗活蹦乱跳朝着伞花的地方跑去,白马紧跟着也跑了过去。
到了近前,肖龙看清了——
伞下有六个人,二男四女,大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其中有四个人在玩扑克,两个没有玩的姑娘,肖龙认得是本屯的两个同龄女孩,一个是老实本份的陈晓,坐在那儿吃着什么。
另一个是余军,她在一旁看着别人玩扑克,她和陈晓是邻居。
她们看了萧龙一眼,笑了笑没吱声。
玩扑克的四个人,另外两个男生,他们是本屯的李东子和苏山子,是从背影上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