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扉 第三十五章 一场偶遇

    　　视线相对，瑟伦丝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随即再次转回头来，低头垂眸，似乎只是在专注于祈祷。

但与表面的风平浪静不同，她的内心却在此刻泛起了阵阵波澜。

枢机主教……这样的人物出现在这里按理来说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大人物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也管不着。

比起这些，瑟伦丝更在意的是他本身。

绝大多数的非凡途径几乎都掌握在教会手中，身为万人之上，低位崇高的枢机主教，毫无疑问，克维多当然不可能是普通人，他只会是一位无比强大的非凡者。

另一方面，摩亚公国对待异教的态度也让瑟伦丝有些担忧，毫无疑问，这种严厉态度的推行正说明了这位枢机主教的意愿。而身为从未登记过的非法非凡者，现在坐在这位大人物的面前，她的信心突然也没那么足了。

非凡者有没有什么辨别方式？她不知道，至少没有从女仆小姐口中听到过。

但此刻她也只能寄望于此了。

她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帽檐遮住娇嫩白皙的脸颊，让自己看上去好像一个普通的信徒。

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没有去想那不知缘由出现的枢机主教，也没有去理会脑海中纷乱复杂的思绪。她的灵感没有再感受到他人的目光，可她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教堂中的淡淡馨香充斥肺腑，舒缓着她有些紧绷的情绪。

瑟伦丝心无杂念地静默着，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恍惚了一瞬，但她抬头看去，却只见到了那位主教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帷幕间。

“呼……”见到他离开，瑟伦丝也总算是放下心来。还好，看来即使是像克维多这样的强者也无法识别非凡者内在的本质。

“您很怕他吗？”

正在沉思间，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她的瞳孔微微一缩，惊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不过最后，她还是好好克制住了自己的反应，只是微微转头看向身侧，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明亮而疏离的蓝色眼眸，以及那张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面孔。

是他？可这怎么可能？

呼吸一滞，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您刚才不是……怎么会……”断断续续的话没说完，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她回头看去，想要确认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什么幻觉，可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教堂了。

圣洁的光辉撒落在环形的广场上，一座方形祭坛立于中央，覆盖着如薄雾般的朦胧光辉。整个广场就像剧院一般被四周高低错落的长椅包裹，唯有穹顶开口处撒下一道光辉，笼罩中心的那片广场。

向穹顶之上看去，是深邃无比的黑暗，烁烁星光点缀其中，有如梦似幻的旖旎光晕投下。

似近似远，如梦似幻。那团光辉令她感到十分亲切，有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却又偷着丝丝异样，让她的内心抗拒，甚至恐惧着它的照耀。

此时此刻，她就坐在四周的观众席上，但她却一直都没发现身边的一切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

一时失语，面对着这样的场景，她似乎有些似曾相识，那时还是在那个郊外的小镇，所有人都没有被影响，唯有她一人独自穿行在那静到可怕的世界里。

细细观察了她许久，克维多却突然仿佛是真心般地笑了出来：“果然，您在这里是清醒的……我的判断没有错。”

闻言，瑟伦丝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他的身上，有些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提裙轻点，行了姗姗来迟的一礼。

“日安，主教大人，不知这是哪里，您找我有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清楚克维多过来的原因，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突然。

“别担心，我不是来为难您的，您可以把这当成一场梦。”

克维多依旧是那副安稳平和的态度，瑟伦丝无法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读出他的任何想法，但看现在的情况，似乎不一定是来找她麻烦的。

“……那您是想？”

“在此之前，瑟伦丝小姐，我想先向您致歉，”克维多以手抚胸，“这样的会面似乎有些突然，但我还是想请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诚实是守序的美德，我也不过是主忠实的仆人，请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

他的眼睛在阴影中显得那样明亮，那样深沉，就好像路灯下的猫眼，忽隐忽现。瑟伦丝能隐隐感觉到，他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代表着他口中的“诚实”。

“当然，为了能让您放松些，您可以问我几个问题，只要不是太过私人或者需要保守的秘密，我想我都能为您解答。”

自穹顶撒下的光辉依旧照耀，克维多客气的态度让她那紧绷而恐慌的心渐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