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塔尔之歌 第十九章 暗流

    　　城堡的房间里，身穿洁白长裙的艾薇儿满脸忧愁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中拿着据说是花花公子半精灵索林·克里斯发明的冰激凌，这是不远万里横跨整个大陆的艾薇儿到达高山堡的为数不多的惊喜。这也是艾薇儿第一次对这种据说从动物尸体中得到原料的食品感兴趣，在此之前作为一名传统的精灵，艾薇儿推崇的是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传统思想。

不仅只吃植物以及和动物们打成一片，而且厌弃一切与动物有关联的食品。

“这只是从动物尸体上获得原料而已，就像魔兽尸体上长出的菌菇，吃了没关系的。”艾薇儿默默地安慰自己。而除了高山堡那位半身人厨师以外，在这片伯爵领上，艾薇儿再没有喜欢的人了。

死气沉沉的尼卡斯·克里斯，满嘴抱怨的爱德蒙·克里斯，以及精灵和人类结合后只有极低概率被孕育出来的半精灵索林·克里斯让人厌恶的风流倜傥。

“那家伙毫无精灵的高贵，或许和人类一样，短短百年的寿命让他难以对这个世界的哲理有所感悟，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艾薇儿心想。

狡猾如狐的尼柯尔·克里斯，忙于操劳家务事的希娅特，这一切都和艾薇儿来时的美好幻想截然不同。

先是，传说中勇武无比的尼柯尔伯爵在讨论对兽人帝国用兵问题时含糊其辞。一边说着北境的是多么的寒冷，农民是多么的困苦，战士的武器装备是多么的残破。一边又是说着财政收入有多么的苦难，骑士们根本没有收入。

总而言之就是出兵的时机没到，艾薇儿看着尼柯尔伯爵那副担惊受怕的嘴脸一阵无语，好像德拉森林的另一边就是修罗地狱，万般不情愿跨过。

情急之下艾薇儿只好拿出了皇帝的手令，可没想到本来视为杀手锏的命令，在尼柯尔看来却像废纸一张。满嘴的胡言乱语，一边抱怨皇帝年老昏聩，一边东拉西扯地介绍起了高山堡的人文风景。依然决口不提出兵事宜。

接着，同为精灵的希娅特完全没有劝说的意识，明明之前已经通过书信知道精灵群岛如今独木难支也依然没有对家乡表示担忧。在伯爵身边就好像一个陪衬一般，时不时配合尼柯尔伯爵讲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对于艾薇儿倒是十分热情，一个劲地介绍自己的儿子们。什么“诚实可靠”的大儿子，“英俊潇洒”的二儿子，“富有才气”的小儿子。艾薇儿对此是既无奈又着急，对于长辈的尊敬和耐心一点点地被消磨。

而使团实际上的领导人，精灵王的贴身侍卫长艾利·希斯倒是和发小法比安打的火热，两个人勾肩搭背恨不得穿上一条裤子，整日整夜地在城外的酒馆畅饮。而领导人如此，下属的精灵们也是有样学样，唱歌钓鱼射箭学习，做什么事情的人都有。

看着使团里那些本来在战场上恪守戒律、英勇作战的战士们以极快的速度堕落，艾薇儿也是大开眼界。不过使团的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在和高山堡人相处的过程中逐渐了解了克里斯家族的守备力量。

艾薇儿倚在凳子上，接着烛光打开了记录情报的羊皮纸，高山堡的军事力量映入眼前。

“有整整三千名征召民兵嘛......”

·

·

·

“才三千名征召民兵而已吗？”领主城堡里，同样夜不能寐的尼柯尔同样看着自己手上军事力量的构成头疼不已。靠着在精灵群岛征战打出名气的尼柯尔·克里斯可不是泛泛之辈，他对战争有着自己的理解。

战争是什么？那是一场又一场的绞肉机，无数的炮灰和炮灰之间的消耗战争。高山堡的精锐力量倒是足够，巅峰时期的克里斯家族足足有一千名重甲骑兵，哪怕这些年逐渐折损了许多，也剩下接近七百人。

这些大部分由封臣们构成的精锐骑士，每一个人还会带上三到五名骑士侍从，再加上游骑兵那就是接近三千五百人，除去守备领地的守夜人，整个边境除了高山堡以外的数个小镇大概还能凑出五千见习骑士，那就是接近一万人。

这个数字防守绰绰有余，进攻却捉襟见肘，可以用在第一线的民兵实在太少了，后勤补给，维持阵列，看管营地，需要炮灰的地方实在太多。本来就是以精锐部队驻扎兼开扩土地的高山堡一线人口太过稀少。

而在富饶的南方，一个最普通的子爵都可以凑出三千征召民兵，而南方一个小镇的人口就和高山堡发展二十年的人口相当，人类帝国统治的根基从来不在北境，真正的核心是在南境和更南方的地区。

毕竟在很多年以前，到贫瘠之地直面兽人开扩疆土的决议除了那位老朽的帝王基本没人支持，连北方公爵都不赞同将高端精锐战力浪费在边境。

皇帝几乎是以众叛亲离的姿态强行推动决议，而当时才是子爵的尼柯尔·克里斯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选择最北端的伯爵领，并且一跃升为伯爵。

而尼柯尔来到西起德拉大森林，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