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私家侦探秦昊探案记 第十四章（1）

    　　细雨绵绵的午后，秦昊正坐在侦探事务所的藤椅上翻看报纸。窗外传来黄包车的铃铛声，混杂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他端起茶杯，茶已经凉了，却浑然不觉。

先生，有人找。助手小林推开门，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军装的中年男人。

秦昊放下报纸，打量着来人。那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肩章上的金星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冷光。

秦先生，久仰大名。来人微微欠身，我是大帅府的副官，姓周。

秦昊起身相迎，示意对方落座。周副官却站着没动，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具女尸，躺在雕花大床上，面容安详，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这是大帅府的三姨太，三天前被发现死在卧房。周副官压低声音，死因不明。

秦昊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为何不报官？

大帅的意思。周副官顿了顿，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秦昊的手微微一颤，照片险些脱手。

前两个也是姨太太？

是。周副官从怀中又掏出两张照片，二姨太死在荷花池，四姨太死在佛堂。都是同样的死状，同样的手势。

秦昊接过照片，眉头越皱越紧。照片上的死者都穿着华丽的旗袍，妆容精致，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那种诡异的安详感，却让人不寒而栗。

带我去现场。他站起身，抓起挂在衣帽架上的黑色风衣。

大帅府坐落在城东，占地极广。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威风凛凛。穿过重重院落，秦昊跟着周副官来到三姨太的卧房。

房间还保持着原样，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秦昊走到床前，仔细观察床单的褶皱。突然，他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抹红色吸引。

那是一小撮红色的粉末，在深色木纹上格外显眼。他凑近细看，发现粉末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些细小的颗粒。

这是什么？他问周副官。

周副官摇头：不清楚，可能是胭脂？

秦昊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收集起来。转身时，他注意到床头的雕花有些异样。那些繁复的花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图案。

小林，把拓印纸拿来。

助手立刻递上工具。秦昊将纸覆在雕花上，轻轻按压。当他把纸揭下来时，一个诡异的符号显现出来——那是一个扭曲的人形，周围环绕着蛇形的纹路。

先生，你看这个。小林突然指着床底。秦昊俯身看去，在床腿与地面的缝隙中，发现了一小撮香灰。

这不是普通的香。他捻起一点，在指尖搓了搓，是檀香，而且是上等的沉香。

周副官的脸色变了变：三姨太从不信佛，房间里怎么会有香灰？

秦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铜镜前摆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盒盖半开，露出里面一串珍珠项链。他走过去，发现盒盖上刻着一行小字：赠爱妾如烟。

如烟是三姨太的闺名？

是。周副官答道，这是大帅送的定情信物。

秦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当。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色旗袍的女子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位是？秦昊问。

大帅的五姨太。周副官低声说，最近刚过门的。

五姨太的目光在秦昊身上停留片刻，转身离去。秦昊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绿的玉镯，在昏暗的走廊中泛着幽幽的光。

周副官，秦昊突然问道，大帅现在何处？

在书房。周副官犹豫了一下，不过大帅吩咐过，不见客。

秦昊点点头，却暗自记下了书房的位置。他总觉得，这个案子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些诡异的符号，神秘的香灰，还有五姨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暗示着大帅府中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秦昊站在三姨太的卧房里，目光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游移。檀香的气味若有若无，仿佛在提醒他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他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潮湿的风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

周副官，秦昊转身问道，三姨太死前可有什么异常？

周副官沉吟片刻：说起来，确实有些古怪。死前三天，她突然开始吃素，还让人在房间里点起了檀香。

吃素？秦昊若有所思，她以前信佛吗？

从未听说。周副官摇头。

秦昊的目光落在梳妆台的首饰盒上。他打开盒盖，珍珠项链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片。取出一看，竟是一张药方。

小林，把这个收好。他将药方递给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