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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树下 第七章 王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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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是睡觉最舒服的时候。
楼静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铺,大郎安安静静地躺在下铺,双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对面上铺,支书同志今天史无前例地回寝睡觉,安安静静地躺在对面下铺。
此时子夜,温度微凉,合着入夜冬风酿了一尿壶睡意。
“哎”,四人同声泄气,注意,不是叹气,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重重的把这口浊气,囊括着整个身心都泄出去,留下一具空洞而又满足的躯壳。
“天堂”,大郎软绵无力地说道,然后往被子里缩了缩。
“天堂不收胖子的!”双子嘲讽道。
“也不收瘦子”,螳螂捕蝉,支书嘴角腹黑一翘。
“说的好像收你这种日采万花的小白脸样!”大郎反唇相讥。
“喂喂喂,你误伤友军了!我说的是双”,支书从床头抓起一只臭袜子便往大郎头上扔去。
大郎闭着眼睛抓住,“‘细嗅蔷薇’……三天了吧?”
“呵,瞧不起谁呢!七天,连穿了七天!”
大郎赶紧把这生化武器往双子抛去,双子显示出极高的“战斗素养”,抓起床头一本书便把这“遗臭万寝”的东西拍在了地上。
支书毫不在意,摇晃着脑袋洋洋自得道:“下地狱我也不怕,像我这种人走到哪里不是人才?”
“阿谀奉承,出卖灵魂套取职位的人才?”双子不屑道。
“是啊”,支书毫不要脸的承认。
双子一滞,随后冷哼一声,“无耻”。
“随你说咯,反正你是大学霸”,支书依旧那副不在意的模样。
双子支起身,“呵,这不是学不学霸的问题,这是人品问题!”
“我问心无愧!”
“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
支书和双子价值观以及人生观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
楼静和大朗曾经讨论过,为什么两人总是不对付?
后来得出了一个结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双子穷,支书富,导致两人对待很多事情的看法都不一样。
楼静捂着自己口袋里的三块六毛八,想着是不是该和双子站在同一阵营。
大郎见两人又开始了无意义的,至少在他看来是无意义的人生探讨,赶紧打起了圆场,“哈哈,你们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天堂和地狱吗?或者说……有另一个世界吗?”
却是没人应和他,两人还是那副赌气模样,大郎踢了踢上面床板,示意楼静“出手”。
踢了好久没反应,这才想起刚才这小子一直没说话,于是叫了声“小镜子!”
“嗯?”半天才听见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好家伙,还真是两耳不闻床外事,一心只梦庄周蝶啊!
“像小镜子你这么懒的人肯定是上不了天堂的!”大郎试图扯开话题。
半晌又是没动静,好久才听上面传来一声,“我只知道,天堂不招‘四眼狗’。”
楼静话音刚落,整个寝室便静了下来。余下三人默默掀开被子,齐齐从床头戴起眼睛,纷纷爬到楼静床沿。
楼静紧闭双眼,面带微笑,一脸安详。
“攘外”,双子举起拳头,“必先安内”,支书接口,磨了磨指甲,“我负责脚”,大郎提出行动计划。
紧接着便听见7号楼某个角落传来一声惨无人道的尖叫,惊起无数校园林子里摸黑办事的一对对鸥鹭!
……
很快,周末来临。
大郎照例去网吧通宵,双子照例在做兼职,而支书同志,天未亮,照例不见了踪影。
寝室只剩下楼静一人,当然这是410的常态,也是楼静喜欢的生活,一个人静静的没什么不好。
楼静专心地临着他从家里带来的那些字帖,姑且算是练笔吧,这是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留下的习惯。
丧乱帖只是其中一本,而且由于心理原因,虽然不太相信,他还是把它锁在了柜子底下。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楼静总有些心神不宁,笔下一塌糊涂。
没来由的,脑海中一直在反复念叨着那六十二个字。
“羲之顿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荼毒,追惟酷甚,号慕摧绝,痛贯心肝,痛当奈何奈何!虽即修复,未获奔驰,哀毒益深,奈何奈何!临纸感哽,不知何言!羲之顿首顿首。”
这正是王羲之的丧乱帖,双钩廓填,笔法精妙。
楼静已经临摹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当时书圣王羲之先墓被一毁再毁,而他自己却不能奔驰前往整修祖墓,遂写作信札,表示自己的无奈和悲愤之情,情绪溢于字迹之中。
等到楼静回过神来,却发现笔下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