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骄回锦京了。
冯秦在第二天上朝时,看到了那位一身红色命服,如朝阳一般的女子。
高高在上,当今在她面前,没有丝毫架子。
二皇子一派的人,心念念地想让云天骄在当今面前提一嘴二皇子。
可惜,云天骄此次到锦京,像只是如往年上贡一般。
把带来的贡品呈上后,半字不提朝中之事。
自献上供品后,云天骄便整日深居简出,拒绝所有拜访的人。
在二皇子被流放那天,依旧没有为他求情半句。
二皇子一派的人,终于清醒地知道,二皇子…被云家放弃了。
或许二皇子自己都认识到,自己被贬为庶人,流放艰苦之地,已经是定局。
所以被押送出城门时,一直非常安静。
只是在即将跨出城门之时,转过身,死死盯着身后那座云家代表性的酒楼金玉满堂,痴狂地笑着道。
“云家,云天骄,舍弃了我,你以为这件事情便结束了吗?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会不会比我好,哈哈哈……”
金玉满堂三楼,这里只对云家人开放。
如冯凛所想的那般,云天骄今日确实在楼中。
在他离开后,云天骄把手中的清酒,一口饮下,像是在为他送行。
身后的云傲却暗自皱眉,对冯凛非常不满。
“小姐,这冯凛也太过不识好歹,云家真金白银地养了他那么多年,居然不记得咱们半点好。”
“更何况,那药咱们早让他停了。”
“够了。”云天骄手中的酒盏重重地落在桌面。
眉心紧拧,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过于无益。
“大皇子那边,可有消息?冯凛如今已经流放,我们的诚意,可是足够了。”凤眼微沉,云天骄对冯凛何尝不是恨铁不成钢。
这些年云家栽培冯凛,付出的可不只是金银财宝,为的就是能让冯凛成功上位。
继续稳固她们云家,天下皇商的地位。
可惜,临重要关头,冯凛却出要被流放成庶人。
若是当今身体抱恙,时日无多,云家倒是可以赌上一把,为他求个情。
可惜,那日她进宫面圣之时,细观后发现,当今气色极好,比前些年还年轻了不少。
如此,求情保下冯凛这条路,便不可取。
幸而他们云家家大业大,换个人押宝,也不是不可行。
当今子嗣不多,在朝中得声望的,除了他们之前押宝的二皇子外,便是如今声望如日中天的大皇子。
便是不担心大皇子会拒绝他们主动的投诚,毕竟财帛动人心,他们云家,有的是财。
“小姐,大皇子同意了。”云傲话中隐隐有些不屑。
“那便回吧!把咱们带来的奇珍,送一批到大皇子府上,了表心意,祝贺他,早日如愿。”日的已经达到,云天骄便觉得无趣,便要打道回府。
随着流放的队伍远远离开锦京,没有人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牛车,远远地跟着。
入夜后,扣押流放的将领,发现夜里的霜比往日要重许久。
赶到下一个城镇的驿站再安排歇下,明显不可能。
太重的霜雾,甚至有些看不清脚下,皱了皱眉,目下扫过四下,此处虽然是荒山野岭,但是附近并无匪窝,将就歇下一夜,也并无不可。
“建营,就地歇下,还有照顾好二皇…冯公子。”白将军没有忘记,这次流放的人中,还有个身份特殊的。
虽然已经被贬值为庶人,但也绝不能在他手中出事。
夜越深,霜越重。
白将军暗暗提高了警剔,今夜的霜重得太过失常。
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见过很多怪事,却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天气。俗言有言:天生异,必生鬼。
伸出双手,看不见五指。
“派两人,寸步不离地保护冯公子。”白将军沉声道。
这么大的霜,太容易出事。
若是有人要对三皇子动手,现在绝对是个好机会。
在厚霜中行动自如的人影,动作一顿,随口应了声“是”,便在霜中,失去身影。
他走远后,白将军身影摇晃了几下,最后倒在地上。
这霜…有毒!
冯凛的身旁,一左一右,由两位白将军的心腹保护着。
冯凛睁着双眼,毫无睡意,看着厚得看不清眼前的霜雾。
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活不过今日了。
眼前恍惚地想起十年前那一日,天气和今日是如此地接近。
十年前…于太傅失女,痛心告老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