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林星连望向西方皑皑白山后的无尽深渊。
风卷春帘,迷人眼。空辜负,少年也。那魔女入魔,早就失了理智,像手中握不住的沙,逼人太甚。
她说:“你能活个跟我不一样的方式给我看看,看看是个什么样的?”
林星连为有缘人才说的,问试试会怎样?还可不可以活下去?值不值这半生,还是这一生……死不回头,我得了个什么结果。槛外长江空自流?
最后想问的也许,就这些了吧!
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就想死个明白。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听不见,更触摸不到你?
你是否存在过?难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梦吗?
我爱的是谁?
值吗?
可不可以,一了百了?
再也不想哭了。
是魔宗,无尽涯,那个在绝情谷疯了半生的人。就在东方天明之时,魔女风帘自爆。瞒着所有人,在天上破了个洞。这个洞,人肉眼不可见。
从那里会进来什么东西,或是从里面会出去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因为没人会闲的向天上,去找一个神识也只看到一个小针眼的洞。
世人也不会认为风帘是自爆,反而更像是自杀。因为太安静了,早已随风不知吹向了何方。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她以自毁的力量凝成了一根针,射向了天空。
而林星连成为她,被有意牵引在一个平行世界中,正过着她的一生。
边境小镇,人人都衣食拮据的活着。终于在某天战争爆发了,漫延之地之广,时间之长。不再有战火的那天,进镇的路上。一辆简朴的马车,不记得是风吹开了帘子,还是谁拉过帘子。
帘子内坐着两人,内里一人少年英才样。目光中是藏也藏不住的锐利,再怎么脸色苍白,更显得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只那么一眼的来回,就让自己仿佛已死过一回了。
也许自己的名字,是从此处所取。当初尚不会言语,就记得了吹过的风、卷起的帘子。
一夜之间,我就同十几个小孩一起被抓,不知将去往何处。那少年也在,陪同他一起的女孩叫他“长安”。可不同的是,半路他们被什么人救走了。我好像被遗忘了,独自掉在无人的森林中。
救他们的人,杀了抓他们的人。独独遗忘了自己,我望去他们离开之时,少年才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即使那一眼,很是杀意漫延。
我无意识的看着,也等来了一个人。她将我收做徒弟,给了东西让自行修行。指了方向,叫自行前往魔门,无尽涯,绝情谷。
这一路,我在塑魔婴前才到达。幽深山谷内,我一跃而下。放松修为,尽情吸收这绝情之灵。天雷滚滚,任它撕裂折磨着自己。魔婴塑成之时,天地暗沉一阵接着一阵无声的呜咽之声。
到此时才得见师傅,吾司尊主。绝情谷上光明处来人,召见我前往暗殿见人。
殿内几乎看不到人,用神识才稍微可见到些人影。回神之时,自己已被挥走了。无任何指示,自是自行离去,自去修行。
从绝情谷上,努力听着。路过之人,说着外面的事。有个少年才俊,剑道大成却迟迟不能塑元婴。那人以杀正道,只杀邪魔歪道,以匡正道。
那人面白如寒冰,墨发长倾,人称杀神。我在世人眼里是出了名的魔女,走过之处无不行血腥残忍之道。
听说那人正在我来的路上,要杀我以正道。
百年过去,也未见那人来。只百年前一失足落涯的少年,一直配在我身边。朝朝暮暮,无声陪伴。
有天他一剑刺向我的心脏,那双遥远的透着杀意的眼。他自以为将我封印沉塘,自以为已找回自己,可塑元婴。
我凝实的魔灵,在此刻爆发。无尽绝情之意向我而来,化魔之境已成。他自困的心境,让他自困吧!我早已没了什么期待,自毁凝成一针,射向天问为什么?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天地间自问,我是否存在过?留下一分神留以世间发问,为什么?
在这个平行世界,林星连醒来。不知自己是风帘,还是自己林星连。手中握着剑,冰冷的触感是原来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做了个梦。自己该继续向西行,拜师学艺,寻找故人似的那种感觉。要去求证,自己也不知道的感觉。
林间二人所求不过,吃饱喝足,平稳一生。似梦又真实的一生里,换了世界后,所求又将为何?
在这次机缘巧合中,各人将何去何从?
看着沉睡着的林星连,禾心同道君总有总熟悉的感觉。却在内心最深处,认定就是这人是自己的第二个徒弟。
静静守着,待他醒来。
宗门主殿的偏殿内,掌门趴在紫菀床前。念叨着:“紫菀啊,在那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