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弈 第十二章：轮回惊梦

    　　银栗的异色瞳孔映着棺中女子心口的考古刀。江北枝踉跄后退时撞上萧宴的胸膛，腕间银镯与他的玉佩发出清越共鸣：“这些……这些是……”

祁玦的素问扇扫过棺椁铭文：“永昌三年、景和十二年、天启廿九年——每隔百年便有一具。”扇骨突然抵住她咽喉，“江姑娘打算何时解释，为何每任天医星都与你容貌相同？”

地宫震动越发剧烈，紫心藤从裂缝中探出的果实已生出眉眼轮廓。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藤蔓，惊见果实表面浮动着与她相同的面容：“这些是傀儡蛊的母体！”

萧宴的剑气斩断袭来的藤蔓，紫黑色汁液溅在石碑上腐蚀出星图：“说清楚！”

“紫心藤吸收银栗的血产生了变异！”她拽着两人退向密室角落，“果实正在复制我的样貌，用来控制傀儡百姓！”

银栗突然窜上壁龛，异瞳血泪滴入青铜钥匙孔。整面石墙轰然翻转，露出后面布满铜镜的甬道。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镜面，每个倒影都呈现出不同朝代的装束，唯有面容始终如一。

“永昌三年的疫病手札、景和十二年的治水图……”祁玦的素问扇挑起散落的古籍，“笔迹倒与姑娘的簪花小楷如出一辙。”

江北枝夺过书册塞进工具包：“西域有种临摹秘术……哎！”

镜阵突然转动，无数倒影举起考古刀刺来。萧宴揽着她旋身避开，剑气劈碎的镜片中飞出淬毒银针。祁玦的蓝蝶撞向某面铜镜，磷粉映出背后操控机关的药王谷弟子——那人耳后的紫心藤刺青正渗出血珠。

“谷主不清理门户么？”萧宴的剑尖挑飞刺客面巾，露出布满星纹的脸。

祁玦的银针没入刺客眉心：“傀儡蛊种得太深，救不回了。”

甬道尽头的水潭泛着诡异磷光，江北枝的磁铁忽然飞向潭底。银栗抢先扎入水中，叼出的青铜匣刻着三月十五启。祁玦指尖抚过阴刻纹路：“与姑娘工具包的磨损痕迹倒是契合。”

萧宴的剑气劈开铜锁，匣中丝帛写着焚城倒计时廿三日，朱砂字迹与她穿越前写在考古报告上的批注一般无二。银栗的爪子突然拍向潭边岩壁，异瞳流光中映出皇陵崩塌的幻象。

“走！”江北枝拽着两人扑向暗河，身后甬道被坠落的青铜齿轮吞没。湍急水流中，她的裙裾缠住祁玦的广袖，萧宴的剑鞘卡在岩缝间才稳住身形。手电筒光束穿透幽暗水面，照见河床排列的青铜人俑——每个都握着与工具包中相同的考古铲。

祁玦的素问扇挑起人俑手中的竹简：“永昌十七年治水纪要……江姑娘对此可熟悉？”

“西域古籍记载过！”她夺过竹简塞进防水袋，“当务之急是阻止紫心藤……唔！”

暗流突然变得湍急，三人被冲进地下溶洞。江北枝的手电筒照亮洞壁星图，惊见北斗方位嵌着工具包丢失的磁铁组件。银栗窜上岩壁啃噬苔藓，异瞳映出苔藓下掩盖的刻痕——正是她穿越那日墓室中见过的符咒。

“这是……这是西域镇魂咒！”她摸着与考古刀柄相同的纹路，“能镇压地脉邪气！”

祁玦的蓝蝶突然扑向洞顶，磷粉照亮倒悬的钟乳石——每根石柱都封着具琉璃棺，棺中女子双手交叠的位置，赫然是不同朝代的玉玺。

银栗的悲鸣在溶洞中回荡，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剧烈颤抖。最新那具琉璃棺中的女子穿着月白襦裙，心口插着的正是她别在腰间的考古刀。

“这次轮回该结束了。”祁玦的素问扇抵住她后心，“三百年前你把青铜钥匙交给初代谷主时，可曾料到今日？”

萧宴的剑鞘横在两人之间：“药王谷世代守护的，原来是这等腌臜秘密。”

溶洞突然剧烈震颤，紫心藤刺破岩壁缠绕而来。江北枝挣脱束缚扑向琉璃棺，考古刀插入棺缝的刹那，所有棺椁同时开启。历代天医星的遗体在紫雾中直立，手中玉玺拼成完整的星图。

银栗跃上穹顶发出尖啸，异瞳血泪滴入地脉裂缝。江北枝眼前的幻象骤然清晰：三百年前的自己站在皇陵顶端，正将磁铁组件嵌入浑天仪。而祁玦面容的男子跪在阶下，手中捧着的正是初代玉玺。

“我要改写轮回。”幻象中的她割破手腕，血珠坠入星图，“下一个百年，记住在药王谷第七棵圣树下……”

现实中的江北枝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血正顺着考古刀渗入琉璃棺。玉玺星图爆出强光，银栗的瞳孔第一次变成纯粹的金色。当光芒消退时，溶洞中只余满地玉屑，历代棺椁尽数化为齑粉。

祁玦的素问扇挑起她下颌：“姑娘的血能破轮回局，倒是比话本传奇还有趣。”

萧宴的剑尖扫过她渗血的手腕：“解释不清，今日便用你的血祭剑。”

山体崩塌的轰鸣中，江北枝握紧考古刀苦笑：“若我说这一切始于三百年前某个错误，你们信么？”

银栗突然窜上她肩头，异瞳映出溶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