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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弈 第二章:困局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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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枝蜷缩在牢房角落,指尖摩挲着缩成铜钱大小的考古罗盘。月光透过气窗落在银栗雪白的皮毛上,小家伙正抱着颗花生啃得欢快,异色瞳在暗处泛着幽光。铁链突然哗啦作响,甬道尽头传来玄色衣摆扫过青砖的簌簌声。
见到本王还不起身?
她抬眼便撞进一泓寒潭。黑衣男子立在牢门外,烛火在他鎏金腰封上跳跃,勾勒出近乎锋利的下颌线。昨日温泉雾气朦胧未曾细看,此刻才惊觉这人容貌昳丽得近乎妖异——剑眉斜飞入鬓,薄唇似笑非笑,蟒纹暗绣在玄色锦袍上若隐若现,通身气度如淬了毒的玉如意。
民女腿麻。她晃了晃脚镣,袖中暗藏的微型手电筒硌着腕骨,阁下若肯给碗热汤,说不定我能想起刺客长什么样。
剑鞘当地撞上铁栏,震落簌簌尘灰。男人俯身逼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南疆巫女?北狄探子?还是那些老东西养的死士?
就不能是下凡历劫的仙女?她突然伸手拂过他肩头,在对方后撤时狡黠一笑,沾了桂花糕屑呢。
男人指尖倏地扫过云锦暗纹,意识到被戏弄后眸色骤冷。正要发作,忽见那女子掌心托着个鎏金铁盒——盒面龙纹竟与昨夜刺客箭矢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此物从何得来?他劈手欲夺,铁盒却咔嗒弹开,露出精密齿轮与转动的银针。
这叫司南仪。江北枝指尖轻点玻璃表盘,昨日申时三刻我在城西松林捡到它,东南方第三棵柏树还嵌着半截断箭。
玄铁护腕猛地扣住她咽喉,男人眼底杀意翻涌:那场伏击无人生还,你如何得知?
松针断口朝东,说明打斗时刮的是西风。她被扼得声音嘶哑,仍勾起唇角,箭簇淬的不是见血封喉的鸩毒,而是延缓伤口愈合的紫心藤——看来有人想让您缠绵病榻,再慢慢掏空您的势力。
地牢陷入死寂,火把突然爆开灯花。银栗龇牙跃上男人手臂,冰蓝与淡金的异瞳骤然泛起流光。江北枝眼前蓦地闪过幻象:黑衣男子在朝堂上剑指龙椅,群臣跪伏高呼摄政王。画面破碎的刹那,她听见自己喉间溢出惊呼:你是摄政王?
男人瞳孔微缩,反手甩开雪貂,却见它爪尖勾着片金箔飘落——正是他贴身令牌的暗纹。牢外突然传来铠甲碰撞声,侍卫跪地急报:王爷!药王谷的人在...
退下!他厉声截断禀报,剑锋抵住江北枝心口,既知本王身份,还敢信口雌黄?
江北枝余光瞥见银栗正在地上划出水波状符号,强压下心头惊涛,忽地展颜一笑:原来王爷也怕被人说中痛处?紫心藤需混晨露煎煮才能生效,可您伤口泛青——煎药之人怕是掺了白芷粉吧?
萧宴持剑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昨夜军医确在汤药中发现白芷,若非亲卫试毒......
咻——
破空声骤然撕裂寂静,十八盏青铜灯次第熄灭。蓝蝶翅翼划破黑暗,磷粉在虚空织成星图。银栗突然跃上江北枝肩头,异瞳流光暴涨,她眼前倏地浮现幻象:素白广袖拂过石墙,三十六根银针钉入她方才站立之处。
闭气!她拽着萧宴滚向墙角。素问扇擦着耳畔掠过,扇骨寒芒映出来人眉尾一点朱砂。
白衣男子踏着满地蓝蝶而来,月光在鹤翎扇面上流淌出经络图。他目光掠过江北枝手中铁盒,唇角讥诮:萧宴,你捡到个了不得的宝贝。
药王谷主大驾光临,是要给本王试毒?萧宴剑锋横挡在江北枝身前,方才被她触碰过的衣角还残留余温。
祁玦振袖收起银针,蓝蝶纷纷落在他肩头:三日前药王谷失窃的紫心藤,昨夜出现在摄政王遇刺现场。他指尖抚过扇骨冷光,这姑娘带着陨铁法器,又通晓毒理......扇面突然贴近江北枝颈侧,不如让我剖开看看,里头装着什么机关?
银栗突然发出尖利嘶鸣,异瞳中血色纹路流转。江北枝清晰看到幻象:祁玦扇中银针穿透萧宴心口,而自己腕间铁链正渗出毒液。她猛地挣开镣铐后退,袖中罗盘当啷落地,玻璃表盘映出祁玦骤然收缩的瞳孔。
忽然,侍卫撞开牢门跪地:王爷!北境急报——紫心藤毒雾蔓延至皇陵地宫!
江北枝感觉腕间银栗的爪子骤然收紧,雪貂异瞳中,血色纹路正缓缓拼凑成祁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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