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山河弈 第十九章:月隐星沉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江北枝赤足奔过玉阶,玄色披风被夜风掀起,露出内里素白中衣上斑驳的墨痕。祁玦的素问扇扫落檐角暗箭时,萧宴的剑气已劈开殿门:祭坛被毁,七星灯灭了三盏!
是磷火。江北枝的手电筒穿透烟雾,光束里浮动的蓝绿色光点粘附在神主牌上,有人用白磷粉伪造天罚。她鎏金护甲刮过牌位表面,带起一簇幽蓝火苗,你们看这刻痕——
祁玦的银针突然刺入她指尖,血珠坠入铜盆清水:陛下不该徒手碰毒粉。水面泛起涟漪的刹那,映出萧宴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王爷对毒物倒是敏锐。素问扇挑起铜盆边缘,昨夜丑时三刻,王爷的暗卫曾在太医院库房停留。
萧宴的剑鞘击碎神龛暗格,飞出的密信盖着北狄狼头印:谷主不妨解释下,药王谷的雪山莲蕊为何会出现在敌国使臣的药箱里?
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在两人之间游移,银栗突然窜上她肩头发出尖啸。预知幻象中浮现的画面令她踉跄后退——祁玦的银针没入萧宴心口,而自己的剑正刺穿祁玦的胸膛。
够了!她摔碎铜盆,清水漫过织金地毯,朕的朝堂不是你们斗法的道场!
更漏声里,三人立在废墟般的太庙中。祁玦的蓝蝶焚尽密信灰烬,萧宴的剑尖挑起半截紫心藤:北狄巫医的印记,与三年前毒杀先帝的蛊虫同源。
江北枝的鎏金护甲掐进掌心:所以你们一个偷梁换柱,一个暗通敌国?她突然扯开萧宴的衣襟,淡金蛊纹在烛火下蜿蜒如活物,这同心蛊的滋味,王爷忍了三年不说?
祁玦的素问扇骤然合拢:陛下何时发现的?
从你给朕的安神丹少了一味朱砂。她举起手电筒,光束穿透祁玦的广袖,谷主腕间的紫斑,与萧宴心口的蛊纹走势相同。
银栗的悲鸣撕裂死寂,太庙地砖突然塌陷。江北枝坠落时被两道身影同时托住,龙涎香与药香在鼻尖纠缠。地宫长明灯次第亮起,照出壁画上惊心动魄的场景——三百年前的女帝手持玉玺,身后两位重臣正在对弈,棋局与如今朝堂势力分毫不差。
这是……萧宴的剑气扫落壁画浮尘,萧氏先祖?
祁玦的银针钉住棋局残谱:药王谷初代谷主的手笔。他忽然转身,陛下不觉得,我们像极了画中人的转世?
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女帝面容,额间花钿与自己胎记如出一辙:所以你们一个掌控兵权,一个执掌医毒,等着朕这个荧惑星自投罗网?
地宫突然震颤,银栗窜上祭坛叼住玉玺。江北枝追着雪貂穿过密道,在尽头石室看见成堆的青铜箱——每个箱面都刻着工具包磁铁的纹路。
陛下小心!萧宴的剑气劈开暗箭,玄衣将她护在墙角。祁玦的素问扇旋成屏障,蓝蝶磷粉照亮壁上血书:得凤髓者得天下,失真心者堕轮回。
江北枝的鎏金护甲抚过最后落款,永昌十九年的字迹竟与自己的笔迹重叠:原来我真是……
陛下!银栗的尖叫中,石室穹顶开始崩塌。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腰肢,萧宴的剑鞘卡住坠落的横梁。三人跌入暗河时,江北枝的手电筒照亮水底——无数刻着现代编号的青铜器静静躺在淤泥中。
祁玦的银针突然刺入她后颈:忘掉这些。
萧宴的剑气斩断冰蚕丝:你找死!
湍急水流裹挟着混乱与真相,江北枝在失去意识前,看见两人眼底相同的恐慌。
再醒来时,龙涎香萦绕鼻尖。江北枝盯着承尘上的蟠龙纹,腕间金线将三人的脉搏缠成死结。萧宴的玄衣垂落榻边,祁玦的素问扇搁在药盏旁,两道身影在晨曦中如对峙的困兽。
陛下喝药。
陛下用膳。
瓷碗与玉箸同时递到眼前,江北枝突然笑出眼泪:你们说,画上那两位臣子最后如何了?
祁玦的银针没入蜜饯:史载,左相战死沙场。
萧宴的剑穗扫过她指尖:右相归隐山林。
那女帝呢?
野史说……祁玦的蓝蝶停在她发间,她抱着玉玺跳了忘川。
银栗的尾巴扫落琉璃盏,江北枝在碎裂声中起身:传旨,明日开太仓,朕要亲赴北疆。她扯断腕间金线,血珠溅上两人的衣襟,要么陪朕改写史书,要么现在就要了这皇位!
暴雨击打着琉璃窗,江北枝在奏折堆里摸到块硬物——染血的考古刀残片,与地宫水底的青铜器编号相同。银栗的异瞳映出窗外闪电,雷光中浮现的幻象里,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将磁铁组件埋入祭坛。
子夜惊雷炸响时,江北枝握着玉玺走进雨幕。祁玦的素问伞与萧宴的披风同时罩来,她却在阶前转身:你们猜,这次史官会怎么写?
景和三年夏,帝星陨落。
天启元年秋,凤鸣九霄。
两道声音在雨声中重叠,江北枝忽然将玉玺抛向祭坛:那便让这九重宫阙看看,是史书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