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弈 第六章：异瞳迷踪

    　　江北枝用手电筒扫过瞳片内部的金丝脉络，忽然被祁玦的素问扇压住手腕：“江姑娘不觉得，这纹路眼熟得紧？”

萧宴的剑尖挑起瞳片对着月光：“与雪貂眼里的血丝倒有八分相似。”话音未落，银栗突然炸毛尖叫，尾巴扫翻的香炉里滚出半块带血玉珏——正是季府密室遗失的那枚。

“看来有人想凑对成套。”祁玦用冰蚕丝缠住玉珏，“这血沁颜色……”他忽然将玉珏贴近江北枝耳垂，“倒是与姑娘昨日戴的珊瑚坠子相配。”

江北枝拍开他的手，放大镜下玉珏裂缝里露出星点银光：“你们看！这里面嵌着……”镊子夹出的银丝在烛火下扭成诡异符文，竟与她工具包里的鱼线材质相同。

地宫突然震颤，供桌翻转露出暗道。银栗抢先窜进去，爪子踩到的机关突然喷出紫色烟雾。祁玦振袖挥出蓝蝶，蝶翼磷粉与毒雾相撞爆出火花，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异色瞳浮雕。

“这祭坛供奉的怕不是哪位妖神。”萧宴剑鞘击碎某处浮雕，掉落的瞳片里滚出蜡丸。江北枝用手电筒照透蜡壳，惊见内里绢帛写着：“子时焚城，异瞳为引”——字迹竟与她考古笔记上的特殊符号别无二致。

祁玦忽然用素问扇挑起她下巴：“姑娘的手在抖。”

“你们不觉得这些眼睛在动吗？”她后退半步撞上萧宴胸膛，“就像……银栗在预知未来时的模样。”

仿佛印证她的话，所有浮雕瞳孔突然转向三人。银栗发出凄厉嘶鸣，异瞳中血丝暴涨成星图纹路。江北枝的指南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祭坛中央的青铜鼎。

“要命还是要真相？”萧宴的剑气劈开鼎身封印。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抛出登山绳缠住鼎耳，“银栗！咬那个饕餮纹！”

青铜鼎移开的瞬间，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祁玦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素问扇扫落箭雨：“姑娘这绳子倒是比药王谷的捆仙索还结实。”

“西域特产！”她顺势把警报铃塞进他袖袋，“遇到危险晃这个，比你的蓝蝶管用。”

暗室现出的刹那，萧宴的剑鞘与祁玦的扇骨同时抵住对方咽喉。

“王爷这是何意？”

“谷主袖中藏着的可是火折子？”

江北枝翻了个白眼，手电筒光束照向室中央的水晶棺。棺中女子身着异族服饰，眉心血痣与祁玦的朱砂印记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她手中握着的陨铁匕首，竟与江北枝工具包里的考古刀形制相同。

“二百年前南疆圣女。”祁玦的银针在棺椁纹路上游走，“传说她能窥探天机，终遭反噬……”

“被最信任的侍卫穿心而亡。”萧宴剑尖指向女子心口处的蟠龙纹金簪，“看制式，是萧氏先祖的随身之物。”

银栗突然发狂般挠抓棺盖，异瞳映出棺底暗格。江北枝用磁铁吸出铜盒时，整座地宫突然倾斜。祁玦为护她被玉砖砸中后背，血腥气混着药香漫开：“江姑娘再乱摸，在下可不保证下次还能救人。”

萧宴劈开坠落的横梁，玄色衣袖将她圈在方寸之间：“蠢货！躲都不会吗？”

“你才蠢！”她掏出荧光棒砸向涌来的毒虫，“银栗！开饭了！”

雪貂窜进虫群大快朵颐，尾巴扫过的地面浮现血色卦象。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穿过卦象中心，在岩壁上投出扭曲的卦文。祁玦的素问扇突然割破她指尖，血珠坠入卦眼那刻，暗门轰然中开。

“你干什么！”

“破阵需至纯之血。”他舔去扇骨血渍，“姑娘这血……倒是甜得很。”

密室内堆积的典籍突然自燃，火舌卷过之处显出荧光字迹。江北枝用湿帕子（浸过工具包里的药棉）扑打火苗，突然僵住——那些燃烧残留的纹路，分明是她穿越前正在修复的战国帛书图案。

“三月十五……天火……女帝……”萧宴剑尖挑起残页，“这预言倒是与江姑娘契合。”

祁玦的蓝蝶扑灭最后一簇火苗：“在下更好奇，为何每卷典籍都夹着星纹金箔？”

江北枝悄悄缩回拿着油纸的手，干笑道：“可能古人比较讲究包装……银栗！别啃那个头骨！”

雪貂叼着颅骨窜上房梁，晃动的下颌骨里掉出玉牌。萧宴接住的瞬间脸色骤变——牌上刻着先帝笔迹：“得天女者得乾坤”。

地宫出口处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银栗的幻象中浮现禁军统领的身影，那人手中诏书盖着药王谷与摄政王双印。江北枝摸出最后一个烟雾弹（伪装成西域迷雾弹），突然被祁玦扣住手腕：“姑娘可知，你袖中这些西域奇珍……”

轰！

烟雾弥漫间，萧宴的剑气劈开逃生通道。江北枝踉跄跌倒时，怀中突然掉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与圣女匕首同源的陨铁片，以及半张写满奇异符号的丝帛。

银栗的悲鸣响彻暗道，异瞳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