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悠害怕的几近昏厥,奈何失了忆的她,忘记了从归一道长那里学来的一身本事,落到了离云道长这样的恶人手里,也只剩下了听天由命,任人宰割这一个结局。
被谢无畏背上车后,我的脑袋靠在窗边,透过车子的后视镜,静静地望向渐行渐远的村子,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发堵,心神不宁的好像自己不经意间错过了什么一样……
这时的我和许辞悠,谁都无法预料,这一次的擦肩而过,我与她的命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写……
车子在夜空中行驶了很久,很久,直至彻底驶出了落凤村的地界,我才对着他们问出一句:“你们接下来……要带我去哪儿?”
“去哪儿?”归一道长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用右手在指尖上起了一卦小六壬。
也不知他在卦中到底算出了什么,归一道长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
而后,他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对我说道:“辞悠啊,你的命格特殊,这一次来到黔南,没能找到那个替你挡灾背命的女孩儿,再往后想要找到她……就有点难了。”
“现在看来,为师只能带你另寻他法了……”
“否则……”
“等到两个月之后,你十八岁半会遇见的那个大灾,怕是你手上缠着的这串蛇骨,都无法替你挡下!”
听到归一道长提及我手中的这串蛇骨,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将其挡住,生怕被他们瞧出任何端倪。
“那、那个十八岁半会遇到的大劫,具体是件什么事情啊?”我结结巴巴地对归一道长又问。
归一道长则说:“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在卦里算的出来的,更何况你的那个大劫,在卦中的提示,每次都是瞬息万变……”
“现如今,找替身的这条路行不通,你只剩下嫁阴这么一条路了……”
“嫁阴?”这个词一出,我听着就觉得害怕。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好奇又害怕地反问道:“那是什么?”
归一道长并未明着回答,而是反问我说:“辞悠,你手上的这串蛇骨,是我当年斩了一条三百年修为的大青蟒,取下他七寸的白骨炼化而成。”
“我那一剑,断了他成蛟化龙的可能,他的心中一直留有积怨,这么多年都没去投胎,之所以没有伺机报复,全是他的命门,这串蛇骨还在你的手中。”
“如果……我说如果,我让你嫁给这条青蛇,你可答应?”
归一道长这话一出,我听的整个人都傻眼儿了。
且不说我手中的这串蛇骨,根本不是那条青蛇的骨头,就说那条白蛇为我出生入死,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着呢……
若我真的为了活命,嫁给了另一条蛇……万一白蛇活着回来找我发现这事儿,不得把我的皮都给剥了?
而且我根本就不是许辞悠,就算八字一样,长得一样,就连周遭遇见的事情,都像是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我,但她十八岁半会遇见的大灾,我未必也会遭遇。
我若平白无故嫁给了一条青蛇,那不是白搭了自己的下半生吗?
而且……而且……
就算归一道长他们,根本认不出我根本不是失忆后的许辞悠,那这条青蛇呢?
他自己七寸上的蛇骨,他的命门被谁攥在手里,他还能认不出来吗?
我越想越觉着后怕,一脸委婉地对归一道长推辞说:“那……那啥,老道长,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若我十八岁半的时候,真要遭遇大劫,那也是我的命定如此,不……不必逆天而为,整那些麻烦的东西。”
归一道长像是听不出我话中的推诿,竟还挑起眉头,对我问道:“辞悠,你是害怕那条青蛇会伤害到你吗?”
“不……不是……”我勉为其难地摇了摇头。
归一道长这才又说:“辞悠,这条青蛇的蛇骨,与你整整相伴了一十八年,你们二人的气息早已交织在了一起,他是除了那个替身女孩之外,替你挡灾的不二人选,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三日后的巳月十五,正好是嫁阴极好的日子,你若嫁作于他,想必十八年前的夺骨之仇定能一笔勾销,他也会好好善待与你的。”
“……”
且不说白蛇刚刚救了我一命,他还生死不明,我若是立马嫁了条青蛇,万一白蛇回来找我,定会气的把我的皮都给剥了。
就说我好不容易从落凤村里捡了条狗命回来,我都还没活够呢,哪儿愿意跳进另一个火坑呀?
思来想去,好像只剩下彻底摊牌这一条路了。
我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又委婉地对归一道长问出一句:“老道长,我问您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您忽然发现,我不是您的徒弟许辞悠,而是另一个人,您会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