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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空白 第伍章 夜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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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两匹上好的龙种千里马被送来朕跟前,那年朕七岁。
朕还记得一匹唤做临安逸,另一匹呢,唤做照夜白。
有一天朕呆乏了去溜马,宫墙院角里传来一声哭声,朕很好奇啊,朕好奇了,就走过去看。”
“是一个娃娃,还在襁褓,一块布甲裹着被丢在那里,可能已经吹了一晚上的风。嘴唇一直在发抖。布甲里边有个字牌,上面用小篆字体单写了一个白字。那娃娃生的也怪,眼珠是很纯很纯的白色。
后来朕赐了他李姓,唤做李白。
太医说那眼珠的白色是得了治不好的病,人是活不久的。朕跪了一个晚上求母后找大夫治病,谁知道天下这么大,竟然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治。母后就当朕的面给太医下了死命,不治好就不准活着走出房间。
自打那太医取了几副药草,还能听见娃娃哭声,太医倒是再也没了动静。那娃娃瞪大了眼睛哭,哭了好久,朕看了心疼,就过去抱他,朕一抱,他就不哭了。
于是朕就一直抱着他。朕去南书房读书,也要抱着他他才不哭,除非睡着了,不然走到哪都要朕抱着,否则离开一个下午就能哭昏过去。
母后说,这得了怪病的,说不定哪天就没气了的,留在宫里是晦气,还天天让太子伺候着更没气候。于是有一个下午就趁朕不在,让人拖出了宫。拖出了长安城。
母后和我说,他们在娃娃胸前放了一块金符刻了名字,放在一个竹篮子里,系在那匹临安逸的背上,让马一直跑,最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她还说,如果真的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朕后来找了他很久,很久,很久。”
“那可是朕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他就这么走了,他倒是有了一块金符,有了临安逸,朕就什么也没有了。”李隆基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可他似乎没有打算停下来。
“朕再看见那匹临安逸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七年。那年秋风松松垮垮的不成气候,朕端了一张案去大殿顶上作诗,诗没写完一半,朕还在苦思冥想呢,就被风吹走了,就看着那纸往大街上飘啊飘,飘到一个闹市里纵马飞奔的人脸上……”
长安城,承天门大街。
“非是无解阵啊。”莫臾空抓着疆绳,边对一旁李白说着,边赶着车。两匹马在空空无人的街上疾驰。他把一张不知从何处吹来盖在脸上的宣纸扔开:“这阵不是被我破开了么?”
“快说说,说说你怎么解开那阵的。江湖上谁不知道情丝蛊阵的厉害。怎么到你手里就变得这么简单了。”李白趴在车盖上,双手撑着脑袋,眼里精光大盛。
“以阵攻阵。”莫臾空晃晃疆绳,“比如第一个阵,主艮副巽,离翼兑殿。攻阵就要挡住生门,用的是主坤副乾,坎翼震殿。再用衍合数术推出来八门序列,是伤杜生景死开惊休,然后逆位错首……”
“打住打住,我听不懂了。”李白趴下来,顺手抽掉了莫臾空束着头发的簪子,“这奇门遁甲到底是什么仙家法术,我估摸是一辈子也学不会。”
“以阵攻阵,我也从未听说这般粗暴的解阵法子。”车里是虞迟的声音。
“也不算解阵,确切一点,应该是破阵。解阵解的是被束缚的人,破阵则是直接让阵法失去作用。失去作用的阵法就会直接消散掉。”莫臾空顿了顿,“比如刚刚最后一个阵法藏了蛊母,被破掉的时候蛊母消散……”
“好像不对劲。”莫臾空忽然停了马车。
“怎么了?”李白和虞迟立刻同时接了话。
莫臾空想了很久:“阵法无形,蛊母有形,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消失就消失呗,这有什么奇怪的。”李白不屑道。
“你记得,在什么地方,物体会凭空消失么?”莫臾空转头问李白。
“在……我想想……在进入龙泽的入口……嗯……还有藏经洞天的入口……还有天邻界入口……应该还有七界里的各种入口吧……”
李白挠挠头:“你的意思是,天书阁下边有人间的子空间……或者……没有被发现的第八界?”
“罢了,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前面就是朱雀门,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莫臾空摇摇头,把马车一顿,又朝前驶过去。
马车颠了又颠,直直往前走着走着,眼看就走出了高大的城门。
有一道火红的圆型阵法在夜里忽的亮了起来,阵上隐约画着一个凤凰的图案。
整辆马车突然便消失不见了。
长安城,大明宫
“闹市里不允纵马的,你知道么。”李隆基看杨千语,可语气似乎并不是疑问。他直说下去,“长安城内城纵马是要被抓起来的。可他没有。因为,”
“他骑的是临安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