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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天后再见 梦境(九)看见我,看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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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
我看清楚了那幅画,是井口下的星空。
“其实我喜欢画画,尤其喜欢巴洛克时期的艺术。”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喜欢阿特米希娅。”
反正你们两个都喜欢,虽然不知道谁套着皮过来了。
“所以第三个故事……我不会撒谎。如果你是来审判我的。”
他的父母很巧合地死了。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巧合。
甚至他也觉得是巧合,毕竟,大雪天关个门窗很正常,所以煤气泄露一氧化碳爆炸也很正常,虽然本来他对煤气罐动手脚是为了弄死今天来走人户的二舅家。
只是,提前于定时器,提前于他借口祖坟和别人承包菜地的长年纠纷来支开父母的时机。
他在自己祖坟处听到了远方的巨响,然后明白世间不是万事万物都可被计算。
看来这上面得多添两行字,其实他第一反应是这样。
他赶忙回去,迎接他的是正在扑灭中的火海,爆炸点燃了堆放在后院的半院柴火,连锁反应点燃了他家自建的牛舍,然后就是他们屋子里的一切。
围着炉子烤火准备午饭的四人都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他强撑起悲痛冲破邻居阻拦冲进火海,不动声色捡走了飞到天井附近的引爆装置,然后开始了早已准备好的深情表演……也许这下得发自内心了,只是他不意外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痛。
在某个偏僻的小村庄里,警察和消防队都是同样遥远的词。
人们还在用盆端着水和沙子来救火,邻居好心想推他这个白白净净的文化人出去,而他只是觉得骤然间的轻与空无。
他抬头看着被熏黑的日光,摇摇晃晃走了出去,邻里怕刺激到他纷纷让路,他摆了摆手,消失在泥泞路面的转角。
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是他走过千里的边境线,去过雪山圣湖和西南的战区,修好了牧羊人的终端,救下了被暗杀的驻边副将,见证了所谓的天上仙境与人间炼狱。
他之后的每一个故事都能大书特书,那个虚假的名字人尽皆知。但是他闭上眼总是能看到那片火海,看到一个扭曲融化的过去,看到那个茫茫人海中唯唯诺诺的格子衫小青年。
“所以……他是”
“你可以称呼我夏河,也可以称呼我心河,前者的身份多少有些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过反正也是镜花水月,我也不是他。”
“殷秋。”
“?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说过你的一些小动作……沈秋说的。比如喜欢这种第三人称叙事,喜欢摸下巴,喜欢看人右边肩膀……大概因为你一直在第三人称观察。再加上我多少……是个君主。”
“阿特米希亚为我画过一幅不那么著名的画。”
我看着墙上那幅画,在我们二人眼中,它的内容变成了在躺椅上垂眸欲睡的少女。
她眉眼柔和,黑发斜斜自支撑额头的指间垂落,鸢尾花模样的黄金项链歪至一旁脖颈之后,日光斜照着她露出伞下的小臂,闪烁着零星珍珠的光辉,和她黑纱裙上的珍珠交相辉映着。
“这是《秋的小憩》,我和她关系其实不错,一起喝过两个月下午茶。不过大部分时候我觉得自己没这么好看。”
她虚挽起不存在的头发:“夏河是你们这片区域复乐园的经理。而一切只是五年而已,这挺有趣的,不是吗?”
我觉得没意思,只是问题始终没有答案,又被串线过来的老祖宗给搅和了。
“你怎么会有意识并且寻找到了我?”
“剪枝要开始了,我的计划也差不多了,先来看看我最可爱的后辈,然后我要去赴死了。意识嘛……我一直在,我就是沈秋,我也是你,总之你们在我就永远存在,不要害怕。”
他目光温柔一如心河,但是我有些奇妙的情绪在滋生。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一定要藏到这种地步?未来究竟有什么?”
“有你知道的战争,有你不知道的地狱……不过你马上就能在她的回忆里看到。很抱歉打扰你的思考,不过能这样占据独立线程看看你的机会实在难得。”
我摇摇头,表示不打扰。
“我只是疑惑……复乐园只是在超额偷取社会运转资源供给上层,为什么能获得诡辩的资格和弱者的同情。”
“嗯……看来你的共情能力太低了……没事,小问题。”
她凭空在桌子上变出了一盘西洋棋。
“不过你会同情你自己吗?”
“这是娱乐活动?我输了会怎么样?”
“只是娱乐而已,好不容易来玩男人了一点前戏都不玩吗?”
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