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天后再见 第三十二章 客人们

    　　桑佛洛斯和老神常在的阿西娅正和皇宫的卫队对峙着。

没想到没有片刻卫队就让出了道路，仅穿着了金丝里衣的现任皇帝洛长青就愤怒地走进了梅园。

“夏安！你还敢来？”

“你敢杀我了，我有何不敢来见你。”

他看见皇帝愤怒地深呼吸了两下。

“别生气，我本来该死了，要不是这位小兄弟，”她拍了拍旁边的桑佛洛斯：“你们真杀了我了。但是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对方尽量平和下来了：“没有了君主权柄的你确实没用，朕也没兴趣这种时候拿一个老太婆泄愤。来人，拖出去。”

“等一下——我从极地回来，确实有一些无用的收获要和你做个交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不顾形象夸张大笑起来，却反手屏退众人，坐在了桑佛洛斯和阿西娅对面：“世界都要完蛋了，你说说东蕲和朕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供你谋求？”

“你们的模型。”

……

皇帝似乎发了一会儿呆：“你居然——想背叛她？现在你又还能做什么？”

“你我都是意识谱系最古老的一批老不死了，”阿西娅摇摇头，“还不知道我们的战场从来不是物质世界。”

“甚至不是意识世界，或许一段记忆，一种既视感，就足以成为最强大的武器。所以故事啊，故事还有它的价值。”夏安微笑看着沉思的皇帝，指了指旁边的桑佛洛斯，“有人能从这里把故事带出去，所以我愿意额外拿出一些故事和你做交换，至少大家今天都死明白点，把你模型交出来。”

于是皇帝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桑佛洛斯身上了。

这让桑佛洛斯有些不适应，他出于某些原因很厌恶这样的目光。

“唤灵师唤醒万物之灵，他本该是下一位君主，夏安，既然要所有人死得明白，君主的你作为戴冠者篡夺了最初的三份权柄，现在甚至来谋求’基石’的设计图，还意图给这位年轻人种下暗示，我没有说错吧。”

“没错。但是最初的三份权柄之一我已经还给殷秋了。”

“远道而来的异国访客，”他冷漠俯视着桑佛洛斯：“请记住，我们的所有罪孽阿西娅都要背负其中一半。她对你说的每一句话绝不会无意义，但是它们都可能包含谎言和恶意，会在未来成为绞死你的武器，这就是意识谱系的战场。”

桑佛洛斯下意识回忆了一下阿西娅同自己所有的交流，但是马上被阿西娅打断了：“祭坛逻辑三天前彻底失效了。”

“呵，看到你那么不要命往东蕲跑就知道了。”

“生命冠冕消失了。”

“不是被阿西娅和她的新世界打包带走了吗？”

“极地的生命冠冕是现象，不是物品，只要世上还有生命，生命冠冕就会存在。但是世界上还有生命的情况下，现象消失了。”

皇帝似乎严肃了一些，“也许世界要终结了祂自行离去了。”

“不对。”阿西娅摇头，“我怀疑帮助我重塑世界的，那个自称灵性之轮的家伙搞鬼。”

“你究竟做了什么？既然今天在这里摊牌，而且是你有求于朕，那么基本诚意呢？”

他敲了敲落满梅花花瓣的石桌，上位者的气势终于盖过了阿西娅表面的随意慵懒。

阿西娅叹了口气，盯着石桌上残败的花瓣们，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

陈由醒了，秦书言很高兴，因为至少初步危险期过去了。

但是她一直看着窗外发呆，让秦书言有些好奇。

“怎么？做噩梦了？叶子游马上到，但是你那一下她也暂时无法使用能力。”

陈由点了点头。

“我……”声音异常干涩，很符合一个高烧病人的特征，她又重重咳嗽了两下，“我梦到了只属于我的过去。”

“当一个人开始怀念过去，是不是意味着她开始老了？”

这是秦书言记忆中陈由第一次示弱，他第一次见到脆弱如同一个普通少女的领袖。

“我睡着的时候，在想，如果，我尝试制造的无数如果，我在想我是不是强制这个世界活下去，我在想命运。”

“有那么一瞬间，我对于灵性之轮，还有阿西娅，我下不去手。”

陈由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我仍然未能证明自己的正确，只能证明自己的强大。”

“地球上现在的谱系是我抢回来的完整版本，和最初十三天给的阉割版区别很大，比如林天许当时是a型而不是s，因为s被十三天占位了，他被强制挡在权柄之外，但是他也成为了最可怕的a型能力者——那是平衡的补偿。”

陈由似乎心情不太好，讲诉了关于秦书言她从未讲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