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京城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王家家主王允之听闻儿子被抓,惊怒交加,当即带上厚礼,火速赶往府衙。
他自恃在京中有些脸面,以为能轻松将王康捞出,谁知,周文远油盐不进。
周文远斜睨着王允之带来的“厚礼”,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呷了口茶。
他担心的是,若轻易放了王康,岂不是拂了萧明的面子?
那把火,终究还是会烧到二皇子身上!
“王大人,令郎之事,本官也深感痛心。只是,人证物证俱在,本官也难办啊……”周文远故作为难地叹息。
王允之在官场浸淫多年,岂会听不出周文远的弦外之音?
他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声开口:“周大人,犬子定是被奸人蒙蔽,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周文远放下茶盏,缓缓起身,走到王允之面前,压低声音:“王大人,令郎指使杀人,构陷朝臣,此乃重罪。本官若徇私枉法,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这事,牵扯的可不止王家。您说,是不是?”
王允之悚然一惊,瞬间明白了周文远的意思。
他脸色数变,最终咬牙:“周大人,您的意思,老夫明白。只是……这事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
周文远微微一笑,指了条“明路”:“王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您若能让萧明松口,本官这边,自然好说话。”
王允之脸色阴沉,他知道,这是周文远将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王允之怒气冲冲地赶往萧府,却扑了个空。
萧明不在府中,只有老太君坐镇。
他强忍怒气,换上一副悲戚的面孔,避重就轻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只说是王康与人起了冲突,失手伤人,绝口不提谋杀朝臣之事,更不提二皇子。
“老太君,犬子年少无知,铸成大错,老夫深感愧疚。还望老太君看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他一命!”王允之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老太君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她虽深居简出,却不糊涂。
王家与萧家积怨已久,王康又岂会是“失手伤人”这般简单?
“王大人,此事……还是等明儿回来再说吧。”老太君淡淡开口,不愿轻易松口。
王允之急了,他可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他提高声音,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威胁。
“老太君,您可要想清楚!康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君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王大人这是在威胁老身?”
王允之见老太君油盐不进,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咆哮。
“老太君!你们萧家不要欺人太甚!真以为我王家怕了你们不成?!”
他指着老太君的鼻子,口不择言。
“你们萧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呸!”
“我看怪不得萧家要断子绝孙,就是你们仗势欺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砰!”
见王允之竟敢辱骂自己已故的丈夫和儿子,老太君怒气腾腾,气血翻涌,顿时眼前一黑,竟被王允之这番话活活气晕了过去!
“老太君!”
“祖母!”
萧府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王允之见状,心中一慌,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他趁乱溜出萧府,还不忘颠倒黑白,四处散播谣言,说萧家仗势欺人,逼得王家走投无路。
一时间,京城流言四起。
不明真相的百姓,听信了王允之的谗言,纷纷指责萧家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而此时的萧明正在栖凤阁,准备将那本《姑苏百曲》的孤本交给姬清柔。
“烦请转告清柔姑娘,此物……很配清柔姑娘。”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栖凤阁内,琴声悠扬。
李俊才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酒杯,听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他瞥见萧明,顿时嗤笑出声:“哟,这不是萧公子吗?怎么,又来找清柔姑娘了?”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清柔姑娘可是连本公子都难得一见,你以为……她会见你?”
李俊才满脸嘲讽,语气中满是不屑。
周围的客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看向萧明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轻蔑。
在他们看来,萧明不过是个落魄的贵族子弟,根本不配与姬清柔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