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监区 序章 死亡的比喻

    　　死亡猜你的年纪

认为你这时还年轻

它站立的角度的尽头

恰好是孩子的背影

繁花、感冒和黄昏

死亡说时间还充裕

多么温顺的小手

问你要一件东西

你给它像给了个午睡

凉荫里游着闲鱼

死亡猜你的年纪

你猜猜孩子的人品

孩子猜孩子的蜜橘

吃了的东西，长身体

没吃的东西，添运气

孩子对孩子坐着

死亡对孩子躺着

孩子对你站起

死亡猜你的年纪

认为你这时还年轻

孩子猜你的背影

睁着好吃的眼睛

——张枣《死亡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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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只是一瞬间，不是吗？”

对于有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开启另一场华丽而又伟大的冒险。

但对于某些特定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他们手里小小的玩物罢了。

黑夜笼罩整个北宁市，某个角落里。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衣，如同一朵朵在黑色的梦魇中绽开的血红色的花朵，可他依旧狞笑的看着血泊中的人儿，在他眼中，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迷人。风声中伴随他一阵一阵的狞笑声，令人害怕又窒 息。

“都去死 吧，死 吧，死 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男人突然呆愣愣地看着血泊中的女人，眼里满是疼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天蒙蒙亮。

一处巷子里有个男人正拖着瘦削的身体，时不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

瘦弱且苍白的面孔上似是因痛苦而有些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显露出丝丝鲜红血痕，衣襟前一片猩红，大抵是流过很多血。

血腥气霎时弥漫开来，嘴里的腥咸令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看似冰冷平静的眼里，又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绝望之色。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费力地张合着苍白无血的嘴唇，喉咙里还滚动着隐约的痰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呻 吟声。

他那双枯瘦如柴的大手在身侧徒劳地挣扎，手背肤色黄中泛黑，青筋凸起，十个指甲在暗地里闪着一抹幽光。脸色白中泛青，无不透出一股死气，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只见他牙关紧咬，周身簌簌发抖。

他的眼睛还瞪得极大，眼底里忽地闪过一丝对未知死亡的恐惧之色，好似还夹杂着一抹对人生的留恋，以及对离去的不甘之意。

他费力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地不起……

天空终于不再浑浊，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增多。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追着滚向巷子深处的皮球，突然间，带着哭腔的一声尖叫从巷子深处发出。

紧接着，警笛声响彻整个市区，目的地便是那巷子。警戒线拉起，现场中正站着一个男人，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正细细打量着什么。

“叶队，”一个穿着警服的男生蹲在男人旁，他一边记录痕检初步结果，一边朝男人说道，“初步鉴定，这段距离所产生的拖痕是由死者自己造成的。”

“我知道了，你等依依带着法医队过来。注意保护现场，我晚点回来。”被叫做叶队的男人吩咐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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