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疆的第二天。
当一缕晨曦露出天际的时候,陈正义忽然从迷蒙中惊醒。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洞外传来的脚步声。
难道这就是拓荒者的预警能力?
看起来还挺实用,以后在外面露营就不怕有贼偷塔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洞外停了下来。
陈正义探头往上一看:
只见洞口处,伸进来一个大喇叭。
这是要干什么?
大清早的,放个喇叭在这儿...?
卧操!不要啊!
可惜,他反应的有些迟了。
“起床了!了!了!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这个不到二十平方的地窝子里不停回荡!
“扑拉拉!”
顶上,墙上,震下来的灰尘漫天飞舞!
我尼玛!
陈正义被窝一卷,提着行李就窜出了洞口。
“呼!哈!”
“呼!哈!”
他连喘了几口粗气。
哎呀妈呀,差点给我呛死!
地窝子里传来伙伴们的惊叫声:
“怎么回事儿?”
“这地方要塌了吗?”
“快!快出去!”
几个人火急火燎的跑出来,然后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领队提着喇叭一个个的洞口叫人,同样的场景在周围陆续上演着。
这家伙是个老六啊!
...
集合,清点完人数,车队接着出发。
胖子靠在车斗里是一脸庆幸:
刚才这么一闹腾,那几个斑马忘记来找他麻烦了,逃过了一顿毒打呀!
陈正义站在车尾,背风而立,抖了抖他那床饱经磨难的棉被。
“呼!”
一股尘土和黄沙随风远去。
被套上有几个豁口,里面泛黑的棉絮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可怜的被子啊,跟着我受苦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撑到阿勒泰?
今天的风带着寒意,吹得人脖颈发凉!
陈正义打了个寒噤,披着棉被坐到了白莲花旁边。
“小白,快进来躲一躲!”
“你看你冻的!”
这姑娘抱着膀子正哆嗦呢!
看着陈正义掀开的被子,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地挨了过来。
被窝盖上,暖和了!
车上其他人一看:
对呀!我们有被子啊,干嘛非要硬挺着?
大家伙儿有样学样,又解开了刚刚打好的铺盖卷。
车斗秒变大通铺!
昨天晚上地窝子招待所的震撼太大,知青们第一次在洞里过夜,能睡好的没有几个。
现在车子颠来颠去的,
正是他们补觉的好时候!
风声,鼾声,发动机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一路向西。
石河子过去了,沙湾过去了,走了好多车,队伍变得越来越短。
等车队在乌苏转了一个弯,北上往阿勒泰驶去的时候,整个队伍就只剩下了两辆车,而这两辆车去的还不是一个地方。
西疆太大了!
一火车的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看着是挺多。
可往南方喀什方向就分走了一半,剩下的沿着乌鲁木齐再洒一洒,那是半点儿水花都翻不起来。
全国1/6的土地上,才住了不到600万人。
人均30万平米,
多么宽敞的地方!
时近中午,陈正义打着哈欠醒了过来。车子在减速,应该是又到了“服务区”!
“小白,醒醒,该起来了!”
陈正义推了一下。
被窝拱了拱,一个头发蓬松的脑袋从他下巴底下钻了出来。
“这是到哪儿了?”
白莲花一仰头,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陈正义嘿嘿一笑,露出了八颗大牙:
“到吃饭的地方了。”
“怎么样?这大枕头抱着舒服吧?”
什么...枕头?
白莲花愣了愣:
哎?我怎么趴人家身上来了?
什么时候上来的?
还把他抱这么紧?
她眼珠子一转,回忆了起来:
似乎...好像...当时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旁边有个炉子挺暖和,然后...她就越挨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