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斋 第五十章 往事

    　　听完男人的叙述，李之寒也轻轻叹了口气，她大概也能猜到男人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她对陈昊的仇恨，再加上一直在陈昊身边做事，所以对于陈昊和赵老三的那么点儿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自己，有时候参与一些他们明面上的活动都觉得良心上过不去，更不用说眼前的男人还是代表正义一方的人民警察，李之寒大概能想象到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内心有多煎熬。

“最后一名同事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是我亲自动的手。”男人继续说道，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李之寒注意到他的声音开始出现了一丝颤抖。

“当时他正好有了一个偷拍赵老三交易证据的机会，赵老三在自己手底下的人里只带了他一个。

本来我们以后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是没想到赵老三其实早就盯上他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场交易，而是一场专门为他而设的局，参与人只有赵老三和他的两个亲信，还有我这个同事。

照片流传出去以后，警方马上派出队伍来赌场进行大规模的扫荡，甚至出动了两支武警部队。

可惜的是，既然是赵老三专门设下的局，那警方肯定是什么也查不到，那么大规模的行动，结果全无收获。

这件事情不仅让高层们颜面尽失而且大为恼火，觉得我们这些卧底的工作做得一塌糊涂，险些就此取消卧底行动。

最重大的影响是，只有四个人参与的会谈，卧底是谁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了。

赵老三派人把我这个同事绑了起来，把我们都叫了过去，跟我们说他十分信任我这个同事，本来还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自己。

我能看得出来当时赵老三非常的愤怒，我那个同事的能力很强，也很聪明，在这件事发生以前，赵老三确实很喜欢他，不管干什么事都会带着他，如果要不是因为他太急着完成任务，再潜伏一段时间，应该很快就能打消赵老三的顾虑，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有更多的机会来完成这项工作。

我记得当时赵老三抽出来一把刀，让我们轮流，把我这个同事身上的肉一片片刮下来，就像是古代的凌迟处死。”

男人在说起这一段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随之痛苦起来，李之寒在一旁脑海中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更是险些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男人缓了一会儿后，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总之，我这个同事死后，我们当年的卧底小组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且在当年选出来的八个人中，我其实是综合水平最差的，始终没有被人发现，只是因为我比较怂，只敢老老实实的跟着赵老三做事，而不敢像其他人一样找机会去记录下他的犯罪证据。

我亲眼看着我那个同事一步步濒临死亡，那种残忍的手段，看得我恶心想吐，当时就差点忍不住跳出去要把他从上面救下来。

但是我刚抬起头，就看到他在看着我，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的意思是要让我不要冲动，要作为这支小队的最后一名队员，带着大家的希望，继续潜伏下去，完成这支小队的任务。”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的情绪已经渐渐地稳定下来，声音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沉稳，但是李之寒依然能感受到之前在那一幕发生的时候，亲眼见证的他体会到了多大的痛苦。

“我同事死后，赵老三把他的肉喂给了他养的几条狗，对所有人说，如果再有卧底，这就是一样的下场。

在那之后，我接替了他的工作，开始每天跟在赵老三身边。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八个人里，只有我有着侥幸心理，想着他们七个人应该可以把任务完成了，所以一直都本本分分的看赌场。

赵老三可能是看我老实，而且也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小动作，所以就选中了我。

经历了同事的死亡，虽然我对赵老三有着极大的恨意，但是本性就怂的我，在短时间内还是不敢有所动作。

但恰好也就因为我的怂和听话，让赵老三开始对我逐渐信任起来，甚至仅仅只过了一年半的时间，我在赌场里的地位就超过了我同事生前的地位。

我很痛恨那样的自己，明明作为卧底我应该在其他人牺牲后接替他们的工作继续搜集证据，但是我却什么也不敢做。

甚至因为长时间的没有反馈，调查组也开始逐渐对我失去信心，从原来的一个月联系我一次，到后来好几个月我都没有再收到消息了。

本来我以为这样没有目的和方向的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但是直到有一天，在赌场里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之前的我。”

男人停顿了一下，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李之寒也开始被他的故事代入进去，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男人得到改变。

“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当时还是秋天，很普通的一个下午，赌场还和平时一样正常运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