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悠悠推着闻人月白的轮椅向金霄阁走去,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小白,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早知你是来找施言姑娘治伤,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何必还要躲着我嘛。”
“你觉得本女侠是那么小肚鸡肠爱吃醋的人吗?”
闻人月白略显低沉的嗓音传来:
“你……不吃醋?”
“不吃醋啊!”
闻人月白闻言,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总还是有些失落。
乔悠悠轻哼一声道:
“本女侠这么好,又喜欢你,你若是跑去喜欢旁人,岂不是脑子不好使?
你若真与旁人有什么,说明你也不值得我喜欢。
那我跑路还来不及,何必吃醋让自己更不痛快?”
乔悠悠说得无比坦荡,没有丝毫扭捏,如此热烈的话语反倒让闻人月白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乔悠悠本就有些大嗓门,方才那番话传到路人耳中,不少人看过来,有的掩唇窃笑。
“笑什么笑?”乔悠悠直接瞪回去,“没见过和自家未来相公上街的呀?”
如今大梁女子地位与以往不同,若有心仪之人,大可主动追求,断不会如从前那般被指指点点。
路人见乔悠悠如此,虽然窃笑,却多为调侃,并无贬讽之意。
甚至还有几名年轻姑娘对她偷偷竖起大拇指,目光在说:姐妹,真勇!
闻人月白心中虽然欢喜,脸颊却着火似的,轻拍她的手背:
“悠悠,我们回去再说……”
……
一连半月,乔悠悠每日都陪着闻人月白前往春意楼。
施言的师父以一种特配的草药包为他的双腿温敷,每次要持续两个时辰。
这一日回家,乔悠悠不禁有些苦恼。
“小白,你都一连去了大半个月,日日敷药,可有感觉好些?”
闻人月白垂下眸子,“嗯,会好一些。”
“那你走两步试试?”
闻人月白轻轻摇头。
乔悠悠托着腮,蹲在他身边,嘟囔道:
“我也不是质疑施言姑娘师父的医术,可明明说一个月的时间便能治好,都这么久了,看起来却也无甚变化……”
闻人月白有些小心地问:“你……很在意?”
“当然!”
乔悠悠说完,随即反应过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算治不好你的双腿,我也想一直同你在一起。
左右我还有些赚钱的法子,你又那么聪明,咱们一样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
可你的书架上那么多山川图志,上回小邱送来的《大梁风物志》一直被你放在床头。
你一直都很想去那些地方看看,我知道的!”
闻人月白有些诧异地望着她,清冷的眼眸中仿佛被投入一粒石子,骤然泛起涟漪。
他没有想到平日大大咧咧的姑娘,竟会留心到这些。
“对不起,悠悠。”他有些歉疚道。
闻人月白望着蹲在自己身边的乔悠悠,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脑后的长发,声音忽然变轻:
“明日江州几家分号的管事要来对账,你得在场,让老严陪我去春意楼便是。”
“明日便来?”乔悠悠有些疑惑,按照惯例,分明还没到对账的日子。
“嗯,江州那几家的情况有些特殊,保险起见,我让他们提早些来了。”
乔悠悠盯着闻人月白的眼睛看了许久,忽然道: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
闻人月白垂下目光,果然还是瞒不过她。
他轻叹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乔悠悠,语气竟带着几分恳切:
“悠悠,相信我。一切结束后,我全部都告诉你。”
……
翌日,老严早早带着闻人月白离开了金霄阁。
乔悠悠最终还是答应了闻人月白的请求,暂时不去追问。
她换上一条黑色绣金长袍,气场十足,再过片刻,江州的管事们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伙计突然传来消息,说其中一名张姓管事在来的路上,不慎被马车撞了一下,刚刚送往医馆医治。
乔悠悠一惊,连忙询问送往何处医馆。
伙计道:“仁心馆,就是春意楼对面那家!”
……
乔悠悠在仁心馆看望了受伤的张管事,幸好只是皮外伤,未伤及骨头。
乔悠悠付了药钱,又安排金霄阁的伙计送来许多名贵补品,让张管事先安心修养,对账事宜延后几日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