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目眩,昏昏沉沉。
发黑的血液从刘牧之的眼耳口鼻七窍之中流出来。
光芒尽敛的伏虞剑柄重新变回黝黑破烂的样子,跌落在他身边。
他强忍着不适,俯身探向剑柄,将剑柄拿到自己眼前。夜色笼罩下,黝黑的伏虞剑柄看不出任何神异。
刘牧之盯着伏虞剑柄,想看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先者濒死,方传后者。异象为证,法剑为凭。
莫名的,他想到了太吾村冯婆婆说过的话。
方才发生的,称得上异象,眼前手中的,无疑是法剑。
冯婆婆当时只说“先者濒死,方传后者”当是虚言,却没有否认后头的“异象为证,法剑为凭”。
那是不是说,伏虞剑传剑时,确有异象?
莫非今日,我才算真正得到伏虞剑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伏虞剑柄在我手中也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是否真正得到伏虞剑,又有什么所谓呢?
想到这里,刘牧之便不再纠结于冯婆婆所说的口诀。而是念头一转,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方才伏虞剑柄发出无量光明,自己身处其中,不知道这光明是仅仅在自己所租住的院子里,还是弥漫整个莲花镇,或者更加范围更广。
只是无论如何,想必不久就会有各方人马前来打探缘由。自己天地二魂刚刚意外受损,而手中又有伏虞剑柄与十四部奇书等宝贝,万一有人发现自己受伤,心怀不轨,那就难办了。
想到这里,刘牧之挣扎着爬起,将剑柄塞回怀中,抬眼就看到院中池水里倒映出一个七窍流血的模糊面孔。
他心中一惊,这摄魂大法反噬竟如此严重!
心中想着,他伸手捧出一些池水,洗去脸上的血迹。
冰凉的池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连带着功法反噬也暂且压下去几分。
清洗完毕,他又伸手在腰间一摸,取出金鱼袋中一两银钱,随手抛回房中。又传音向此院主人,告知其自己将要离去,租金也已放到房中。
传音结束,刘牧之足下轻轻一点,运起小纵跃功,飘身离去。
此地主人由于伏虞剑柄所放光明,望着光明所隐陷入失神之中,乍听得传音,登时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他就明白那光明是打自家院里发出,再结合这道传音,马上明白了许多。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没穿外衣,连忙往光明所在那一处院子里赶过去。
不过早在这主人发觉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赶往刘牧之几日来所住的院子里。
也亏的刘牧之没有犹豫,清醒过后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小院,才免得陷入被众人围观的处境。
不过他也没有跑远,而是往卖药的那个铺子去,看有没有办法能取些辅助练功的药材宝物。
那药铺正在街角,刘牧之为保险起见,绕了个圈子,从另一个方向过去。这一边虽然绕的远了,但只需拐个弯,就到药铺门口。
不多时,刘牧之便借着夜色,到了药铺近左,耳边听到了街面上热闹吵嚷的声音。
原来这是各个铺子里看门的伙计掌柜眼见异象,纷纷出门来打探。但又陷于自身职责,无法离开太远,是以三五个聚在一起,互相谈论。
刘牧之人在拐角,想自己是无法安稳地取了药材就走,必然会被这些伙计掌柜询问,就打起了离开的念头。
此时莲花镇中,大部分人都已经回过神来,虽说仍在半夜,但此时整个镇子都已醒来,再想悄无声息地离去,只会被有心人怀疑。
刘牧之迟疑片刻,干脆再运轻功,躲到药铺后院的房顶上,俯身趴了下来。
他这一趴下,正好能看见药铺前面闪着灯光,有两个人正在交谈些什么。
刘牧之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确保自己不会被轻易发现,就看向那两个人。
他发现这两人中,有一个是那卖药给自己的掌柜,另一个却不是自己先前所见的伙计,而是另一个人。
他并未多想,而是收摄心神,就要运起功法为自己疗伤。
不运不打紧,一运功法,他就发现自己的内力不比从前,好似大江大河一般,汹涌雄浑。
与之相比,自己先前几年苦练出的内力好比一滴水,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这雄浑内力自丹田而来,往四肢百骸而去,短短几个周天,就将他天地二魂的损伤恢复过来。
刘牧之心中惊骇,不知自己何时竟有了这一身惊天动地的内力修为,默默检视起自身来。
这一检视,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是精通了天下间各家门派的功夫。
这种精通不比以往:以往自己也算精通天下武学,不过那种精通只能算是纸上谈兵;而如今的精通确是运转自如,收发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