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他来自于地球 第一章 海航篇(八)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那些曾用金箔镶嵌的圣徒瞳孔,此刻正渗出混着铁锈的泪。断裂的恶魔翅骨倒插在忏悔席,挂着半片绣金祭披,在穿堂风中摇晃成吊死鬼的绞绳。我踩过地上凝固的琥珀色血洼,看见倒影中自己左眼成了壁画里堕天使的复眼,右眼却浮现圣母泣血时的星芒状角膜破裂......空气里悬浮的骨灰突然开始跳舞。它们附着在壁画中持剑大天使的面颊,将其改绘成雌雄同体的魅魔模样。穹顶传来硫磺灼烧羊皮纸的气味,我看见《创世纪》里神的指尖正在卷曲——那截曾赋予亚当生命的手指,此刻蜷缩成产道形态的深渊。”】
我从石床上起身,用着为数不多的墨水把我刚刚回忆的事,一一记下来,看着墙角已经堆放成塔的一摞摞手记,我继续动着手上的笔。来到岛上以后,我就带了一个开始出发时拿的牛皮箱子,里面放有很多书和几瓶在非洲沿岸和土著交换的特殊墨水。外面的风已经消停了很多,看来不会把我辛苦建的房子拔起来了。我经常这样在风雨天,什么也干不了的时候,闭上双眼,去试着回忆我的那些经历以及过去,生命正是在回忆与铭记中变得有意义。
我也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上岛的,也不知道在岛上过了多久,远离了人类社会后,我对时间的概念开始模糊了,分不清自己又存在了多少日子,但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因为时间的变换总是让我很痛苦,我希望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溜走,而不引起我的注意,然后可能在某一天,迎来那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终结之日,走到我自己的终点......
我们的马车在进入到乡间田地后,就开始了疾驰,因为我想尽可能的快一些,因为如果真是我设想的那种病的话,患者每时每刻都在痛苦着,与死神博弈着。路上,我和女孩交谈了很多,女孩名叫艾琳·克劳德,她告诉我了她母亲的病症还有她是如何从远在乡间的家中跑到城市中心来寻医问药的。她在母亲睡着后,从家里偷摸上到市里的马车,现在距离她离家已经两天了,这期间,女孩只吃了一个家里带的黑面包和好几袋在河里打的河水。
我从座位上的黄色牛皮袋里掏出一块裹着松针和糖衣的软面包递给艾琳,然后又掏出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放在她旁边,她也丝毫没有和我推脱客气,接过面包和苹果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丝毫没有一个女孩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假小子,她一边嚼着还不时蹦出几个字“谢谢奥德大人......”
这孩子是真把我当成那个杜撰的英雄奥德修斯了,总之,艾琳就一直用史诗《奥德赛》里英勇无畏的天神之子奥德修斯称呼我,这样也好,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告诉他我的哪个名字,或者说哪个称号,我也不愿意去想起来,自己原本的那个名字。
第二天清晨,马车开始摇晃起来
“快到我家了,快到我家了”艾琳趴在车窗向外望着,我半眯着眼睛看着她,昨晚上虽说一夜的颠簸,但这孩子却睡得异常安稳,仿佛就睡在自家的床上一般,我想一定是这几天对于母亲的担忧还有各种事情的经历造成的压力太大了,让她在放松后能这样安睡。
马车前拿着缰绳的老者,真的就如我对驿站那女人说的一样,满头的白发,脸上满是皱纹,但是他也不像是一个一般的老者,他坐立的挺直,握着缰绳的双手孔武有力,我甚至能看见那些崩着的血管,两只眼睛像鹰一样直视着前方。我之所以要求需要一个白发的老者来驾车,并不是为了去为难那个驿站的女人,而是想找一个经世良久的人能够陪我在车行路上能够聊聊天,我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但,失望的是,这位老者全程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就一直拉着缰绳注视着前方,马车一夜未停,老者也这样坐着丝毫没有松懈过。
也是因为驾驶马车长时间的赶路,行进,尤其是夜晚行进,除了要应对不明的路况还要小心,不知名地方里跳出来的野兽,驱车者要时刻留意马匹的状况,一般危险来临前,最先察觉的往往都是动物,生物的本能驱使它们趋利避害,所以这就更需要驾车的人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很显然这名老者的技术十分娴熟,我们一路平安。
太阳刚刚搭上地平线上一点点,还没到树梢,我们的车队就已经到达了苏维里的镇子上。在镇子上稍作歇息,给马儿们喂足了精料,建筑工人们也都喝了些热汤,我们就继续出发,一刻不停地向艾琳的家里赶去。
从到达苏维里开始,明显能发现当地人的精神面貌,都不是很好,在街上叫卖的商贩都十分稀少,不时见到的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各个都用汉布遮住口鼻,这情况恰恰也说明,在苏维里得病的不止艾琳的母亲一个,苏维里正在慢慢陷入瘟疫的泥沼中。
离开苏维里镇,马车经过一片片麦田,一望无际的绿色麦穗摇曳在蓝天白云之下,褪去疾病瘟疫,这里真的是一个美的出奇的地方。
刚到艾琳的村子,艾琳就从还没停稳的马车上跳下,往她家的方向奔去,我吩咐车队就停在村口,不要再往里进了,因为现在这个村子里可能都是携带病毒的患者。从一路上的情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