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扎纸匠那些年 第二章 碎嘴子

    　　胖男人又对我挥了挥手。

“方寻小先生对吧，昨天我姑姑来找过你了，明天初八，我父亲的葬礼啦。”

“他生前，可是指名道姓要你这里操办白事儿，价格好说，咱们走一趟吧！”

我微皱眉头，是想起了昨天有个女人找过我。

那女的也是磨磨唧唧了好久，我也讲了好多遍，要么初六，要么初九，最后磨叽得我实在是不耐烦，便将她赶了出去。

“听不懂人话是吧！”

我拎着鱼竿便走，不耐烦道：“最早初九，要不就找别人！”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爷爷就叫方圆，所以我的确挺守规矩的，尤其是，死人的规矩！

“初八初八，出殡大发。”

“小兄弟，五万块，你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我背对着男人，竖起了中指。

“拿这五万块，多给你爹烧几个小老婆吧，别来烦我！”

下一秒。

我的眼前一黑，而我整个人，也被麻袋打包装好，硬生生地塞进了后备箱里。

紧接着，轿车一路疾驰。

而我能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敬酒不吃（ci）吃（ci）罚酒这七个字。

轿车颠簸了一路，后备厢的我也骂了一路。

套在我身上的麻袋被扯下之后，嗓子冒烟的我，依旧沙哑着声音骂个不停。

“你个油盐不进的瘪犊子，听不进去人话是不？”

“都说了，七八不出白事儿，你非得折腾你爹是不？”

“还有，这特么的不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农村吗？你在这儿跟我俩装什么外国鸟？”

“给你爹整诈尸了，看你这副死出，老头儿非得把你声带扯出来喂狗不可！”

胖子老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喘吁吁地指着我：“你，你骂够了没有？”

“小兄弟，我就是（si）让你给我老父亲操办白事（si），你至于骂我祖宗八代吗？”

我揪着嗓子继续骂道：“骂你是你活该，你老爹要是蹦起来，比我骂得还狠。”

“后天初九，五万块，我把你老爹风光大葬，给你陪葬几个小妈都没问题，但今明两天，没得商量！”

“阿虎，阿豹。”

胖子老板摆了摆手：“给我打，往嘴上打，打到他松口为止。”

“我就不信了，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我还拗不过一个混小子了！”

要说这虎豹兄弟也真是实在。

其中一个人抓着我的头发，托着我的下巴，另一个人，真是往我嘴上削啊！

几巴掌下去，我口吐鲜血，两颗门牙都松动了不少。

“小兄弟，我父亲这白事儿，初八行不？”

胖子捏着我的脸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三万块，一个子儿都少不了你的。”

我抬起脑袋，啐了对方一口血沫子。

“刚才不还五万呢吗？咋还打折了？”

“我说了，这事儿看不了，听懂还是听不懂？”

胖子老板也不废话，再次挥手过后，虎豹兄弟的巴掌便再次拍打在了我的脸上。

门牙掉了一颗之后，胖子老板再度问道：“初八下葬，一万块，能不能办？”

我刚要开口，对方便把一沓现金塞进了我的口袋里，并且威胁道：“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给你找个地儿埋了，你觉得你多久能被挖出来？”

“小子，想好再回答，你扫听扫听，当年在这地头，我许二是什么人！”

我是个犟种，这一点随我爷爷，我也嚣张跋扈，但我却没继承爷爷那一身的本领。

除此之外，我们老方家那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我不会和钱过不去，也不是说不懂变通。

只是阴间这口谋生饭，可不是随便吃的。

处理妥当怎么都行，稍有不慎，出了岔子，不得安生的亡魂第一个找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这个张罗白事儿的先生。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眼下这种情况，我要是不妥协，这许二说不定真会把我找个地方埋了。

“算你狠，你爹明天下葬，这总行了吧。”

虽说我是一百个不情愿，但相比于未知的隐患来说，总比现在丢了小命要强。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何必遭受皮肉之苦呢？”

在许二的授意下，虎豹兄弟架着我进了村，将我带到了一幢富丽堂皇的二层小楼前。

院子里已经搭好了灵堂，播放的哀乐，不管是村头还是村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几个身着孝布的许家人迎了出来，其中一个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连忙问道：“老二啊，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