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天 第十章 断山炼魄

    　　眼见离火圣母被黑雾缠绕，浑身气息逐渐紊乱，面目狰狞，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堕落成恶鬼，邹伯元的目光微微一凝。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

“自甘堕落……”

邹伯元低声自语，声音中透着几分冷然与叹息。他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在驱赶一缕微尘。然而，这一指落下的瞬间，仿若雷霆万钧，虚空之中以他的指尖为中心荡开一圈圈涟漪。

那涟漪晶莹如水波，但每一圈扩散的纹路中都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似在抚平天地间所有的杂乱。一道白芒从他指尖迸发，初时柔和如晨曦，却在瞬间化作一线锋芒，迅疾如雷，径直穿透了离火圣母的身躯。

白芒破空的一刹，邹伯元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依旧沉稳如松。他的眼神中没有冷酷的杀意，也没有怜悯的柔情，只有高山深水般的平静。他站在那里，衣袂微动，周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气度，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因果都尽在掌握之中。

“生而为人，终究是自取灭亡。”

他的语调如寒风吹过古老的山巅。

白芒贯穿离火圣母的一瞬，黑雾瞬间如纸般被撕裂，消散在天地之间。她的身躯仿佛承受不住这无匹的力量，寸寸崩碎，每一片碎裂的残骸都化作虚无。那张因痛苦和狰狞扭曲的面庞还未完全展露出惊恐，便已经被白芒湮灭，连同那隐约浮现的恶鬼之态一起彻底消失。

天地骤然安静下来，金光与白芒交相辉映，将虚空映照得无比纯净。邹伯元缓缓收回手指，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片空无一物的空间，没有一丝留恋。

忽然，他眉头微皱，深吸一口气，丹田之力贯穿周身，猛然大喝：

“所有人，迅速后撤三十里”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裹挟着无可抗拒的气势从山巅滚滚传下，声波如海啸般震动天地，直冲山脚下的每一个人耳中。声音中带着一股威严而冷冽的力量，发出警告，令人心头一颤。

山脚下的人群霎时间愣住了，他们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刚才从山顶爆发的那一幕幕：赤芒如火蛇狂舞，长剑横亘天际，异兽嘶吼咆哮，漫天光芒亮如白昼，轰然爆炸的声响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众人回想着这些景象，脸上无不显现出复杂的神色，有人是惊骇，有人是敬畏，还有人满脸疑惑却不敢多问。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明白一件事：山顶，绝对出大事了。

“命令！全军退后三十里！”

徐破虏反应过来后惊呼，顷刻间，山脚下众人如潮水般向后退去，但后退之久井然有序，并未出现混乱。

“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末了，徐破虏深深地回望了一眼山顶，手掌微握，掌中纸条瞬间化为齑粉。

而此时的邹伯元依旧站在山巅，双手负后，宽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沉冷，如古老的铜钟般无悲无喜，冷眼看着山脚下如蚂蚁般散去的人群。

待人群彻底退去，他才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俯瞰，双目深邃如星辰，却又目光锐利如刀，径直透过废墟般地地面，直视百米下的地脉深处。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透过大地看清一切秘密。他眉头微蹙，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震撼，又带着几分深深的凝重与隐隐的愤怒。

顺着他的视线，地脉深处渐渐显露出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那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尸骸，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山脉，白骨森然，层层叠叠，数量之多，仿佛没有尽头。尸骸蜿蜒延伸，以方才离火圣母所在地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呈莲花状排列。每一根白骨都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仿佛诉说着无数惨烈的过去。

邹伯元的脸色更冷了几分，他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缓缓握紧，指节发出微微的咯咯声，显然心中涌动着难以平息的怒意。他冷冷扫视着那些尸骸分布的脉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深沉无比。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压抑着无比非常的愤怒，但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冷哼。

“哼，歹毒至极……”

“果然是邪教！”

他的声音低而冷，带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意。语气中夹杂着一种对这恐怖景象的厌恶与愤慨，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他的目光转向中心，那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那里一瓣漆黑的莲花瓣。莲花瓣如墨般漆黑，散发出阴冷的死气，周围的无数尸骸似乎都在将自身残留的气息朝那里汇聚而去。死气如江河倒灌，涌入那片漆黑的莲花瓣中，无声滋润着。

邹伯元的眼神骤然一凝，瞳孔微微收缩。

“原来如此”

“是子午莲花瓣，不是完整的子午莲花”

“怪不得.....”

他冷冷注视着那片漆黑的莲花瓣，目光中充满了寒意。

“以万骨为根，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