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裙女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
半晌,她吐出一口气,表情复杂,“……你怎么知道的?”
苏阮看了眼旁边绿毛和国字脸男的门,勾起一个不带什么感情的笑,似乎洞悉了一切。
他们两波人同时做祭祀,没道理只有那两个人状态差的这么多。
哪怕恶神有问题,那短裙女又是怎样逃脱影响的呢。
一定有人半途干了点什么。
从动机上,苏阮认为这个人多半就是短裙女。
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苏阮不清楚,只是单纯在诈她。
看这反应,短裙女大概为了逃过祭祀,暗中做了些手脚,导致仪式没成功吧。
不是所有人都像苏阮一样胆子那么大,公然试探冒犯神明,还敢完成整个仪式。
短裙女从进副本开始就费尽心思为自己寻找替死鬼,却没想到另外两个人中招这么快,逼得她只好来找新耗材。
“不过,虽然合作不可行,但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苏阮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短裙女脸色一变,“不,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同意这种条件。”
苏阮紧紧盯着她,“我会给予你相应的回报。”
“——这个副本真正的规则,怎么样?”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但听起来又有些天方夜谭。
可苏阮之前的表现和她此刻笃定的神情却不似作假,为她这番话增添了可信度。
短裙女捏紧了拳头,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
片刻,她咽了口唾沫,谨慎地竖起两个手指。
“两个问题,第一,你通过什么方法得知这种信息,第二,我怎么确保你告诉我的是真实的。”
“回答你的疑问,”苏阮随口扯了个理由,“第一,我略懂一些算命的东西,这是我算出来的。”
“第二,”她顿了顿,往后撤开一步,脸上挂起一副漫不经心的笑,“都说了这是交易,信不信由你,我反正没有任何损失。”
......
苏阮进屋后检查了一下室内的家具布置,相当简陋。
一个柜子,一个梳妆台和一张床。
空气中有股霉味,但大体上干净。
苏阮坐在梳妆台前,解开纱布和绷带,通过镜子检查伤口。
她脖子上确实留了条深深的口子,看着怪吓人的,难怪那两人当时反应那么大。
虽然是面普通镜子,苏阮还是从柜子里扯了张旧床单遮住它。
一切收拾检查完毕,苏阮发现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漆黑得不见一点光芒。
她盘腿坐在床上,在内心默默计数,做好了清醒一晚上的准备。
然而,数到某个时间点,苏阮忽然感到一股极度的困倦。
没几秒就咚地倒在床上,陷入沉睡。
……
这一觉却并不安稳。
苏阮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窗外嘈杂的动静,似乎有人起夜。
乡下的土房子一般都比较简陋,就算胡长清家已经算阔气,他们这排平房也只有一个公共厕所。
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差,厕所又在最尽头靠近柴房的附近。
因此只要有人经过,各个房间都难免会有些动静。
鞋底敲击木制地板的声音来回响动,吵得人不得安宁。
“咚、咚、咚”
苏阮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咚、咚、咚”
那声音并没有停下。
……等等,平房背后就是农田,哪来的木制地板。
而且,这里是副本,哪有人需要起夜。
苏阮猛地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家具的轮廓,在昏暗无光的环境里,仿佛鬼影憧憧。
“咚、咚、咚”
身后的敲击声不止。
苏阮这回听清了。
这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敲击木制窗户的声音。
苏阮让自己一瞬间绷紧的身体放松。
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睡觉,尽可能自然地重新翻身回去。
然后以极慢的速度,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掀开眼皮。
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正对上她偷窥的视线。
他们隔得极近,脸和脸几乎碰上。
那东西的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从大开的窗户伸进来,贴在苏阮身前,似乎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尖利的指甲敲打着窗棂,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
“嘻嘻,你、醒、了、呀。”
血红的棉袄,羊角冲天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