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旗镖局,厅堂内。
孟开山拿起烟袋杆狠狠吸上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好似将这数月以来的郁结之气一口吐了出来。
孟开河却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沉声道:“大哥,你说陈东还准备去挑战那万松山庄庄主柳若松?”
孟开山无奈摇头道:“陈东毕竟还年轻,年轻气盛的毛病终究是免不了的,要是我如他这般年纪,有他这样的身手,我恐怕恨不得去挑战当年那个号称不败顽童的古三通。”
“大哥,话虽如此,可是现在陈东担负着为黄旗镖局重建声誉的重任,不容有失啊!”
说到这里,孟开河脸上的忧色更盛,“那青松剑客柳若松,可是武当山中立真观,天一真人门下,唯一的俗家弟子。”
“听说他尽得武当剑法真传,尚不到不惑之年,就已经是八品中期的一方强者。”
“这些年道上都说,他的武道境界每日都有精进,现在恐怕已达到了八品巅峰的层次。”
“陈东与他对敌…”
剩下的话孟开河没有说出口,也无需他说出口。
孟开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孟开山自己又何尝不是惴惴不安呢。
这个问题孟开山曾直言不讳的向陈东提及过,现在找柳若松挑战,终究还是太心急了一些。
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不如三五年之后再做打算。
不过令孟开山没有想到的是,对于此事,陈东的态度极其坚决。
孟开山很明白陈东此时的心态,自是明白多说无益。
“唉~陈东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莫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恐怕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孟开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结果没有什么疑问,陈东必输无疑,因为不要说是他,就算是我对上柳若松,获胜的把握也绝不会超过三成。”
“好在他还年轻,只是不要因为这次比斗伤了心境,就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孟开河点了点头,“那也只能如此了,大哥,三位镖头还在门口等候,要是问起来?”
孟开山沉吟片刻说道:“就按照陈东的意思说,他现在可是我们镖局的宝贝,他既不愿太多人打扰,咱们一切依他就是。”
……………………
白河县,面馆。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陈东正在一张布满油渍的方桌上吃面。
桌上摆放有八大碗面,上面的时候伙计再三确认,倒是弄得陈东都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吃了洗髓丹之后,自己的身体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中一个就是食量大增,他的身材说不上雄壮,只是修长。
从外貌上看,确实也不像个武林中人,要是换上身干干净净的儒衫,倒更像是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然而没有办法,现在自己的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八碗面下腹,也不过刚刚吃了个七分饱。
还想再要上几碗,钱袋却是不允许了。
今天自己已经去过了万松山庄,遇到了自己前世记忆中依稀有些印象的情景。
万松山庄正在进行祭奠活动,门房管事说是柳若松的父亲驾鹤西游了。
进去一看,果真如此。
柳若松说要戴孝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内他是不会与任何人交手的。
陈东自觉时间宝贵,哪愿多等。
可是柳若松把话说的很死,说在一月之内,就算陈东出剑杀他,他也是绝不会拔剑的。
陈东心知他说的都是屁话,不过他决意不肯拔剑,比试也就失去了意义。
转念一想,正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将境界提升,剑法精进,倒也不算蹉跎时光。
“听说了吗?下个月那位青衫剑客就会前往万松山庄挑战青松剑客柳若松!”
“这可是咱们白河县多年未遇的一件大事,我当然知道啦,那青衫剑客真是好生了得,一月之内连胜了三位成名剑客,如彗星般崛起,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跟你们说啊,当时青衫剑客与嵩阳剑客比试时我就在现场,那青衫剑客身高八尺二寸,膀大腰圆,根根长须如铁丝,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
“你们说他能胜过青松剑客柳若松吗?”
“依我看悬,这些年来挑战柳庄主的江湖中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未曾见柳庄主败过。”
“我看也是,那青衫剑客虽然了得,不过应还是远远比不上柳庄主的,毕竟柳庄主可是尽得武当剑法真传的超卓人物。”
周围的伙计和食客都在有鼻子有眼的说着青衫剑客这些日来的事迹。
陈东不禁摇头一笑,摸摸了自己光洁的下颌,接着埋首吃面。